漆黑的官道,果真有大队人马折返,这个折返带着埋怨,你吵吵,我吵吵,绕着舌头,并不齐整。
二百多人在不知道多少敌军的状态下,唯有智取。
三十个小组,一组九个,选取不同方位,埋伏在各处,先头骑马的领头人不可动,就二百来人,容易全军覆没,似这种日夜兼程的,只得找落单的,撒尿的,不紧跟着部队的。
有一组故意发出些小动静,将几个人引开,那是真的在玩命,不过没听到任何惨叫声,那就是人家有本事。
一路上,有人警觉发现异常之后,一个白衣人出现在头顶,悬在树上,叫人发出惊恐之声,大部队停下,见是个稻草人不知是何人恶作剧,继续赶路。
之后再有人警觉,前头也无人停下,直至快天亮,黑色衣服容易暴露,这才开始退回。
这只是小部分人有本事,真要集齐五个头颅也是不容易的,除非人马停下休息睡觉,那是跟摘西瓜一样,才能集齐二十个人头成为上将军,可那些人谁会乖乖躺下。
天亮,等蛮子发现端倪,少了人时,这才觉出昨晚很不对劲,拓跋子浚叫人回去查看,在树林,在山沟沟,都发现了自己人尸体,头颅被摘走。
这把拓跋子浚气坏了。
昨天居然一个人都没发现。
不是每个人都有本事摘人首级,有本事一刀毙命的,摘首级就是容易之事,有好些人出去看蛮子人多,不敢轻举妄动,便就没动手,有两人很厉害,各摘了五个首级,悬挂在城门之上,好几个手上只有一个首级,这也不错了。
周琪瑞和田中乃新进百夫长,可在军营挑选自己的兵。
周琪瑞不用挑,自动有人跟随,人手超过百人,都是蓟县自己人,楚珩钰允了。
田中在军营看身形自己挑,看上去悍的,体格过关的,这一百人也不好挑,合格的不多。
那些将领看自己手底下的人被挑走不敢有二话。
之后蛮子有多少人,有人说了个大概,只八千来人,把楚珩钰气着了,若是只有这么点人,昨天就应该出动所有人把人全歼灭。
这时候追怕是为时已晚。
拓跋子浚想到自己人手暴露,叫人加快赶路。
到底是谁,有这般本事!
绝对不会是那草包虎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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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一下拿回两个城池的事很快传开,有人看城池都是汉人,忙回去看家人,不用说,蛮子一走,好些人家开始哭丧祭奠。
街道一片萧条,挂白帆,好在开春还没到化冻的时候,不然城内定然要疾病漫延,楚珩钰叫人传话,各家各户尽快叫死者入土为安,好些人死了十几天了,棺材都没有只有草席裹着,再不下葬,着实危险。
陆陆续续的有棺材出城,官兵护道巡逻。
虎威将军笑着赶来与楚珩钰汇合,这次打了胜仗,当庆贺一番,大家都有功劳。
当然这话在私底下说,没当着楚珩钰的面说。
楚珩钰看了看南下关隘,问:“谁在守雁门关。”
十万驻军当有五万在雁门关,而今十万驻军全在幽州城附近,这安排就不对,雁门关多些人也不会这么快南下。
楚珩钰看了看洛靖德,隐下杀心。
洛靖德道:“雁门关的将领已身死。”
“驻军多少?”
“两个营。”
“千人都殒命了?”
“逃回一些人,不多。”语气轻飘。
楚珩钰真想一刀杀了此人,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淡声问:“依虎威将军看,如何拿回雁门关?”
“派六万人马合围,他们就八千人,我等六万人,定然好拿下。”
楚珩钰眼眸微眯,八千是援兵不算上驻守的人吗?只得淡淡点头:“那此事就交给虎威将军了,若是拿不下,也不要硬拿,损失过大,不是胜仗。”
“是。”
楚珩钰闭了闭眼,等人走了才睁开眼,眼眸犀利。
吴凛气愤道:“皇上怎看得上这般人,开城门这日差点坏事。”
杨兼道:“士兵性命如同儿戏,来之前那几个人就开了小会,说是打了胜仗,之前的失职之罪可以抹平了,我呸!越听越来气,他们还打算庆祝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