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装什么装?有病!”
时惜冷哼一声,挺直脊背走到饭桌前坐下,慢悠悠地夹起菜来——她刚才是故意激怒时忆的,本来打算给她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这五年的牢也抵不过她的一只眼睛,时家根本就不欢迎她回来。
却没想到时忆现在变得这么好欺负了,真没劲。
“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看她就是不疼,疼了早就叫了!张妈,你清理一下地面吧。”
时珩嘴上附和着,心中却觉得一阵莫名地发堵。
时忆刚才逆来顺受的样子,出乎他的意料,同时也让他觉得胸口塞了一团棉花一样,闷闷地——时惜明显已经欺负到她头上了,她为什么不反抗了?
“呵,别理她!这孩子从小脾气就这么倔,我们继续吃吧。”柳婉心翻了个白眼,将时镇渊劝回了座位上。
一家人在沉默中,吃完了这顿饭。
晚上,时珩躺在豪华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时忆的表现太反常了,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乖巧听话?
难道说,五年的牢狱生活,真的彻底改变了她的妹妹?
还是说……她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时珩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穿好衬衫,走下楼梯,来到地下室的门前。
砰砰砰——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时忆忍着剧烈的腹痛,撑着手臂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
只见时珩正双手插兜,站在门口,脸上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是你,有什么事儿么?”
“呵,连爸妈都开口叫了,叫我一声就这么难么?”
时忆此刻已经被过敏引起的腹痛折磨的没有一点力气,不想再浪费口舌,开口唤了一句。
“哥……”
时珩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喊了他哥哥,借着昏黄的灯光,他注意到时忆的脸色并不太好。
呵,到底还是疼了,谁叫她逞能,活该!
“一回家就在床上躺着?起来,给我去收拾客厅。”
“收拾客厅?为什么?家里不是有张妈收拾么?”
“张妈年龄大了,咱们家那么大,她一个人哪里收拾的过来?再说,你今天一回来就弄的地板上到处都是血渍,你不收拾谁收拾!”
时珩故意挑衅时忆,就是想要试探她到底会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如若是从前,这样过分的要求,她肯定会开口拒绝的。
“可是……”时忆有些为难地开口,她现在真的疼的直不起腰,浑身无力,脑袋昏沉,眼前也是黑一阵白一阵的。
“你到底去不去?”时珩催促道。
望着自己的亲哥哥脸上不耐烦而又强硬的神情,时忆心中苦笑了一下,她知道,说了,也没用的。
这个家里,不会有人相信她。
就如同多年前的那场“意外”,明明她说了无数次,她根本就没有用激光棒照过时惜的眼睛,可是自始至终,就没有人相信她。
从小到大,她都是那个不被偏爱的孩子。
“好,我去。”
时忆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然后裹紧了身上的睡衣,走出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