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还有污渍,再用力拖一下!”
“刚拖好的地又踩上了脚印,你自己擦干净!”
“沙发底下还有狗毛,你钻进去清理一下!”
时忆拿着拖把,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打扫卫生,时珩在一旁抱着双臂,冷冷地指挥着。
他故意提出了各种苛刻、过分的要求,本来以为时忆一定会拒绝或是生气,没想到她一声不吭,默默地任由着时珩的指挥。
只是偶尔动作有些吃力,脸色也苍白若纸。
看着时忆默默地打扫客厅的身影,时珩的莫名地烦躁起来,他不明白,时忆为什么突然不反抗了?
甚至连个“不”字都不会说?
她不是脾气最犟、嘴巴最硬吗!从小到大,从未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去,把这桶水提到卫生间倒掉!”
几百平的客厅,不一会儿已经被时忆打扫得纤尘不染,时珩指着面前的一桶用来涮拖把的脏水,命令道。
时忆扶着墙,勉强站稳身体,看着地上满满一大桶的水,脸色不由得发白。
腹中的已经疼到麻木,她的身体早就超越极限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甚至会不会就这么被生生疼死。
“能不能、等一会儿再干……我现在有点……”
“不舒服”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时珩冷漠地打断。
“怎么?这么快就累了,不想干了?你不是力气最大,三天三夜不吃饭都能把我打倒么?”
时珩冷哼一声,没有办点妥协的意思。
模模糊糊中,时忆想起来了——时珩说的是那一次,爸妈把自己关小黑屋三天三夜,让她给时惜道歉,她却不肯开口。
那天晚上,时珩给自己来送饭,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拳把时珩打倒在地,逃了出去。
可惜只逃到了家门口,就又被时镇渊捉了回去。
……
时忆心中笑了笑,她这个哥哥,心眼真的比针尖还小,这件事可能要记仇一辈子吧。
他虽然是自己的大哥,可却恨自己恨的要命,又亲手把自己送进了牢里。
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奢望他能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她不再说什么,咬了咬牙,默默地弯腰拎起地上的那一大桶水,然而那桶水实在是太沉了,她刚一抬离地面,腹部就受力不住猛地一绞,疼得她身形一折,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上。
她的身体本来就少了一个肾,十分虚弱,又被海鲜过敏的剧烈腹痛折磨了这么久,根本就经受不住这样沉重的重量。
看着时忆脸色已经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额头的汗水不要钱似地往下掉,时珩只觉得心中开始有些不忍——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不过他没有叫停,他倒要看看时忆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怎么?拎不起来?又想装?!”
“不是,我、我喘一口气……”时忆强行压下喉尖泛起的腥甜味道,喘着粗气说道。
过了十几秒,她再一次弯下了腰。
这一次,她咬着嘴唇,凭借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意志力,拎起了那桶水,一步一步,艰难地朝卫生间走去。
此刻,时忆已经疼的意识都有点模糊了,心脏那里一片麻木,不过……
她想着,也许死了,就不用这么痛了。
时珩站在楼梯口,抱着双臂,看时忆踉踉跄跄地把那桶水拎到卫生间,然后弯腰提起,倒进了下水道里。接着,她又默默地把扫帚、拖把都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