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身子不好,先前太医刚给她诊过脉,留着严相在说话,你别去打扰了,我随你前去看看。”黄枢密使道。
张邸暗自长舒了口气,侧身让过黄枢密使,落后半步,小声道:“严相的儿子,几个孙子,都没了。他......”
姚太后防着京城的世家大族南下逃走,先杀了严宗的儿孙敬猴。他一声不吭,病了一场,拖着病体,又回到了政事堂。
严宗还有原配夫人生的大儿子,长孙活着。死的是继室生的二儿子小儿子,以及他们所出的孙子。
以雍州军的以往做派,攻进城之后,严宗卖官鬻爵,拉帮结派,肯定活不了。
严宗生怕严氏绝后,就是爬,也要爬到朝堂,与坚守的姚太后共存亡。
“严相的胸怀,非你我能及。”黄枢密使淡淡道。
张邸挤出笑,接连说是是是,没有做声了。
出了宫,黄枢密使带着张邸,并未前去城门,而是坐车去了几家清流府上。
张邸紧跟在黄枢密使身后,心情很是复杂。
难怪黄枢密使能做到枢密使的位置,成为姚太后的亲信。他这份本事,可不比严宗低。
雨雪仍然细细密密下着,黄枢密使的马车,驶向了城门。
城门前已经开始拥堵,不少百姓不顾兵丁的警告,聚集在了那里,愤怒高吼。
“开门!”
“打开城门!”
“陛下都让你们开门,你们却不听陛下的旨意!你们抗旨不尊,想要饿死困死我们,你们猪狗不如!”
看到黄枢密使的马车,有人冲出来,挡在面前激动地道:“下来,狗官,快滚下来,开门!”
张邸变了脸色,恼怒不已。见黄枢密使气定神闲,不禁愣了下,也跟着平缓了下来。
正好,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他们是在顺从民意,天意。
黄枢密使让马车停了下来,率先下了车,朝着周围的百姓团团一礼。
“本官乃是枢密使,诸位这些时日,受苦了。”黄枢密使感慨地道。
竟然有朝廷大官朝他们赔不是,大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本官听闻陛下在城外让开门,陛下心系天下,黎民苍生,不忍见到诸位受苦,本官深感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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