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说到了动情处,黄枢密使哽咽了下,抬起衣袖拂面,悄然拭着眼角。
“让诸位受苦了。”后面又来了马车,车上陆续下来了几人。
这几人大家就熟悉了,他们曾无数次公然批评朝廷,因此被申斥罢了官。
大家讲他们视为自己人,纷纷涌上前,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王御史,我家已经没有米下锅了,快要饿死。贵人不缺吃,他们不顾我们的死活,我们要吃饭啊!”
“江大学士,我们要饭吃啊,我们要活着啊!”
有人哭了起来,哭声传开,城门前一片痛哭声。
黄枢密使低垂着头了,与他们同悲,看了眼张邸。
张邸恍惚回过神,忙清了清嗓子,极为愤慨邸道:“黄枢密使,陛下在风雨中等着,岂能让陛下与万民同悲,城门奸佞小人把持,属下去开城门!”
大家听到开城门,哭声逐渐停了,带着难以置信,各种忐忑,一起朝张邸看去。
张邸神色肃然,理了理衣冠,朝大家一礼:“诸位,若我有不测,还请诸位护着我的家人一二。”
说罢,张邸决绝转身,迈着踉跄的步伐,来到了城门边,扬起手上的令牌,气沉丹田喊道;“开城门,迎接陛下!”
城门卒也惊慌不安,见到令牌,毫不犹豫上前,拉绞索,抽铁棍。
城门,吱吱呀呀,升了上去。
景元帝望着前面的城门洞,高呼陛下的呼喊,神思恍惚,转动僵硬的头,看向身后。
虞昉一身玄色衣衫,身披玄色大氅,骑在马上,怀里不知抱着什么东西,踏马而来。
在虞昉身后,是带着凌冽杀意的雍州铁骑兵,马蹄踩在地上,地动山摇。
景元帝没动,虞昉的马很快到了他的身边,她神色冰冷,道:“走。”
向和从后面赶着板车上前,对他呲了声,两个兵丁跑过来,将景元帝抬到了车上。
景元帝全身早已经僵硬,骨头咯咯响,这时身子终于有了些知觉,蜷缩着身子,将头埋在了膝盖里。
城内的百姓,自发站在了御街两旁。黄枢密使哭着上前喊:“陛下,陛下啊!”
向和不客气甩了个鞭花,黄枢密使差点被抽中,他吓得接连后退,再也哭不出来了。
虞昉从马上跳了下来,黑塔紧随其后下马。有人看到他们手上,都抱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字。
“阿爹,我们归京了!”虞昉对着木牌,喊了声。
“虞怀昭,是虞大元帅!”有人认了出来,不解道。
黑塔随后喊道:“虞老将军,我们归京了!”
“虞文易,是虞氏那位随着太宗打天下的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