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不信,便说:“行,那你敢不敢把你的八字刻在上面,另外,留下你的头发、指甲?”
“我……我为什么要留?”李成才支支吾吾道:“你少拿这些吓唬我!”
“呵呵,你不是不信吗?不信咱可以试试看,顺便……”我坏笑道:“你可以体验一下这个供牌的效果!”
“我不留,但不耽误我不信。”李成才黑着脸,说:“再说了,这小黑屋他们平时来都不来一下,就算来了也不是大日向和,应该不会发现的!”
我说那你想多了,这供牌和大日向和血脉相连,眼下被我破了法,不发现是不可能的,最迟今天中午,你不信等着瞧吧,肯定会有人来!
李成才被我说的慌了,一改高冷,心慌意乱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今晚是我值的班,解释不过去的!”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白他一眼,说:“我要是你,赶在上班之前我就跑路了,只要躲得够远,他们找也找不到,拿我有什么办法?”
“这……”一听到跑路才是他现在唯一的办法,李成才的脸顿时难看到了极点,他沉声盯着我说:“为了混进来,你知道我牺牲了多少?吃了多少枸杞和小蓝丸?!我现在还什么都没查……没找到,我怎么能这么跑了??你……妈的,我感觉我被你坑死了!”
我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问道:“哦?你刚刚说你是来查他们公司的?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见他面露迟疑,我说咱之间没必要隐瞒了吧?再说了,你若真想调查什么事,现在也只能靠我了,毕竟我的身份还是清白的。
“你!!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乱来、乱划,我们两个都不会有事!”李成才还抓着我破坏了供牌这事儿不放。
我苦笑道:“这供牌不毁不行,我说了,不管你相信与否,这供牌都关系着五层所有人的性命,况且要是没我,你也找不到这些机关不是?”
“谁要找这些机关了?这小黑屋……估计就没我想要的东西!”李成才埋怨的目光白了我一眼,表情满是懊悔。
我问道:“你到底要找什么?莫非是皇天工建的账本??”
李成才深深的看着我,并没有回答,而是长嘘一口气,反问道:“唉,我能相信你吗?我连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我真是没脸回去了!”
没脸回去??
我微微沉吟,说:“能不能信,咱俩现在也站在同个战线这么久了,貌似你除了相信我,也没别的选择了吧?”
供牌被毁,事必暴露,他作为值班,逃脱不了责任,就算他厚着脸皮留下来,指不定会被暴怒的大日向和穿小鞋,而且像这种坑杀人不眨眼的畜生,怕也不是穿小鞋那么简单了。
因此摆在李成才面前的路就只有一条,跑路!
至于他背后是谁,又给他安排了什么任务,需要他调查什么东西,他要是信我,完全可以合作。
李成才是聪明人,我说的这些他不可能不明白。
他在犹豫半晌后,说:“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
“我……是苏城税务的,此次混进来,是想调查皇天工建的账本,上面怀疑他们做假账,偷税漏税,这是上级领导的指示!”我知道我要是不表露身份,他是不可能实话实说了,索性伪装成了苏城税务,把下午那女孩跟我说的话改编了一番。
“苏城税务?你们的人不是都在二层,还没调动上来吗?”谁知李成才却狐疑的盯着我,没有立刻相信。
我笑道:“哦?你知道我们的人??呵呵,告诉你也无妨,留二层的那位小女孩是实习的,再说了,让她参与皇天工建的体检,这不是祸害人家吗?这种粗鄙之事,当为我们男人来干!”
“呵呵,怪不得……”李成才恍然大悟。
我追问道:“那你呢?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是政府的!”李成才叹了口气,说:“我是甬城商会的人,也是来查他们的,不过我要的不仅仅是账本,还有一份清单,这清单上记录了大日向和留在我们甬城的十八个建筑,据商会会长说,这些建筑似有风水之用,若不查明,将其连根拔起,唯恐祸及甬城的发展!我当然是不相信什么风水了,只是这是任务,我不得不来,也必须要来,因为大日向和这混蛋坑杀了一百多个民工和七个老板,其中一个就是我的父亲!”
“这……”我微微一愣,没想到李成才的背后还藏着这么复杂的事情,他不仅为甬城商会而来,更是为了给他的父亲报仇。
我说既是这样,咱俩合作吧,大日向和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你总该相信我的立场吧?我说现在天也快亮了,你趁早回去,少作逗留。
李成才咬着牙,良久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到时候怎么联系?”
“蔡旭。”我说:“我给你个号码,空了打给我就是了!”
随后,我将供台拉了上去,我们轻轻打开门,往外面看了一眼,见那些员工仍在熟睡,我们才蹑手蹑脚的从小黑屋里走了出来。
我回到岗位上,目送着李成才快速离开,然后趴在桌上装睡。
五层的三大禁区,两个我已经探索过了。
尽管有很多发现,却都和我要追查的东西无关。
那么……
若想到六层、七层,就只能找机会接近下消防通道了。
眼下还有四天,时间紧迫,最起码,我要在今晚上把消防通道查清楚!
要是消防通道有直接去六层、七层的入口,后面的事情就容易办了。
…
我本来是趴在桌上装样子的。
奈何通宵了一晚上,到后面我是真的困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将近中午。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和耳边的议论才将我吵醒——
“我草,这回咱真是被他害惨了,这小子好端端跑禁区干嘛?”
“一人犯错,全组罚钱,咱算是一个月都白干了!”
“马勒戈壁,要是老子抓到他,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要不是昨晚喝多了,老子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进去的!”
我猛地惊醒,抬头一看。
却见蜂巢内,大多数员工都义愤填膺的站在自己办公区的门口,一阵热议。
还有几个有领导风范的中年站在外面,表情阴沉,神色难看,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正瞪着我们所有人。
我看向隔壁的一个青年,佯装迷茫的问道:“哥们,这,这是咋了?”
“嗐,有人闯了禁区,是昨晚值班的一个人,现在老板发现了,正在那屋子里检查呢!”青年无奈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小黑屋。
我眺望过去,果真看见小黑屋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隐约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大日向和来了??
呵呵,想想也是,他的生基供牌被毁,肯定是要来的。
最起码他要换上一副新的供牌,重新过法,将自己的毛发、指甲收纳进去。
不多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走了出来,人中位置留了一小撮胡子,走起路来四仰八叉,啤酒肚像人家怀了七个月的孕妇一样,赫然是大日向和!
在其身后跟着一位体型消瘦的老者,长须长发,均为白色,穿着一身浅蓝道服,手里还捧着个罗盘,一看就是我们本土的老道士,若没猜错,此人应该就是其背后指点风水的那个高人!
“你滴,过来!”大日向和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唾沫横飞的冲我们这边一个中年招了招手。
这中年正是昨晚本应该值班的那人,后因喝多,临时跟李成才换了下班次,现在李成才跑路,他无疑就成了替罪羊。
他颤颤巍巍、缩头缩脑的小跑上前,鞠躬弯腰、点头赔笑,“老……老板,这事儿和我真的没关系啊,是那李成才,他……他非要跟我换班的!”
啪!!
大日向和一巴掌就扇了上去,恶狠狠的骂道:“巴嘎,他让你换你就换?!我让你吃屎,你去不去吃?”
“嘶……斯密马赛!!”中年又将腰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