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脉遒劲,虎口覆着一层茧,应该是常年持刀之人?。
这个人?如此罕见的?身量……陆思心中犯了嘀咕,怀疑他是个有汉人?血统的?蛮族首领,或是个有蛮族血统的?山中猎户。
这样的?人?只怕会有些难缠,陆思心中萌生?退意,头脑也清醒许多。
他们今日还有公务在身,须得赶在换值之前回到署中,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如今李太尉掌权,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公差却不如从前好当。陆思倚仗着家世,日常可以嚣张恣意一些,心里面却一直都小心地把握着分寸。
军马虽不可私用,可是私用者又不止他一个,法不责众,长官也拿他没办法;纵马过市,虽然惊扰百姓,上头责问下来,也可推说是公务紧急,为此掀翻几个摊子、踩伤几个贱民,也都是小事而已,谁都不会较真。
至于当街调戏女子,他们这群浮浪子弟更是驾轻就熟,绝不会给别人?留下把柄。
今日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们可是什么都没做,连句话都没说,只是看了几眼而已。大晋的?律法管天?管地,还能管人?的?眼神?么?再说,他们怎么不看别人?,还是这女郎自己不检点?,就算是李太尉亲自开府审案也不能定他们的?罪!
“咻——”
陆思又嘬嘴打了一声响亮的?唿哨,扬鞭道?:“弟兄们,走了!”
兄弟们个个不舍,眼睛粘在美人?身上,军马都拽不动。陆思也遗憾地咂了咂嘴,在美人?冰冷的?目光中,舌头舔着嘴唇转了一圈,冲着她嘿嘿一乐。
这次就放过她,若是下次再教他撞见,那可就要好好想个办法,得悄无声息地将她弄到手?才行。
见这些人?悻悻离去,旁观人?群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纷纷围过来劝慰簪花大个。
“哎呀,可真是太险了,快些带你?妻走吧!”
“就是,今日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这群无赖儿还不敢做得太过分,可你?看他们那模样,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还是快点?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莫怪我说话不中听,你?妻子生?得如此招人?,往后还是尽量少出来招灾惹祸为好。”
“你说话的确不中听”,簪花郎君似乎很不爱说话,直到这会才淡淡地开了口,他瞥了说话之人?一眼,拧眉道:“你这话该对那群马士说,应该少出来招灾惹祸的?是他们。”
“嘿!你这人怎么如此不分好歹?”
“年轻人?!”先前那白眉老者赶紧走到俩人?中间,慢悠悠道?:“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强龙还不压地头……”
老人?家嘴里那个“蛇”字还没说出口,美貌女郎陡然扬声道?:“鼠辈!这就走了?你?们的?嘴脸,我可还没看够呢!”
这女郎口齿清晰,声音娇娇脆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在场之人的?耳中,自然,也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前方那十几个并未走远的马士耳中。
陆思顿时回过头来,面露玩味之色,与左右互看一眼,吆喝一声,再次回返。
白眉老者心里一凉:完了,这小妇人?不光长得招灾惹祸,性?情更是招灾惹祸!
十几个无赖儿先后跳下马来,嬉笑?着走到近前,“大伙可都听真切了,这小妇说她没看够,还想再看看我们!”
陆思抱起肩膀,朝着美人?又逼近一步,“美人?儿,你?看吧,看清楚没,要不要我离你?再近些?若是你?还看不够,不如移步到舍下,在下必教你?里里外外看个够——”
“啪”地一声脆响,硬生?生?截断了陆思荡漾的?尾音。
一阵热辣辣的?疼痛袭来,面门上似是忽然落了一只蜇人?的?毒蝎,陆思下意识用手?去摸,满手?都是鲜红的?血液。一抬头,眼前的?美人?手?里多了条金光粼粼的?软鞭,正?似笑?非笑?地睨着自己。
“妈的?!”陆思怒火中烧,“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我打死——啊!——啊!——啊!——”
陆思的?狠话撂到一半,接连发出三?声惨叫。第一声是因腕骨碎裂,第二?声是因大臂被卸,第三?声则是因为脸上挨了一脚。一口鲜血喷出,里面掺着半口牙。
白眉老者老眼昏花,只见到金光一闪,接着有人?影晃动几下,再接着就是陆思口吐鲜血,哭爹喊娘地倒在了地上。
“怪不得!”老者低声与旁边人?道?:“怪不得那小妇人?如此胆大,原来还是一位巾帼高手?,是老朽眼拙了。”
只听身旁那人?娇声答道?:“老人?家,承您谬赞,我哪里是什么高手?,不过是会甩几下软剑罢了!”
老者惊骇转头,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身旁之人?赫然就是那美貌小妇。再往前头一看,她那簪花郎君已经与六七个马士战到了一处。
“原来不是高手?,只是闪得够快”,老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