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敢流露出丝毫喜色——不?到将敌军彻底打?败的一刻不?得有丝毫松懈,这?是刻在骨子里的用兵之道?。
他便在这?样折磨人的期待中大步如飞地来到了王微之的门?外,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终于,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活脱脱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正与王微之拥吻在一处,吻得两眼水汪汪,小脸红扑扑,玲珑而饱满的嘴唇因肿胀而显得愈发娇艳。
她看到他时只是慌乱了很短的一瞬,紧接着便换上了一张理?直气壮的冷脸,冷冰冰地问:“你?怎么来了?”
一瞬间,李勖心底翻滚的岩浆凉透,四肢百骸冰得发麻。
守在舱门?口的禁卫军早被他那柄环首刀杀得惊惧四散,此刻见他忽然驻足不?动,人像是被什么封印住了,便又都?悄悄地自?后头合围上来。
一人已至近前,双手将钢刀高高擎过头顶,慑于他周身凛冽之气,竟然又畏畏缩缩地不敢往下劈;另一侧又有一人蹑足过来,咬紧了牙关,照着他的头颅一刀砍下!
可惜,他生?得比寻常男子高大许多,这?人握刀的又手太紧,落下?时便失了准头,没有砍中头颅,只深深地劈入距颈侧大脉三寸许的肩部。
剧烈的疼痛唤醒了李勖的血性,腾腾杀气灌入四肢百骸,“找死!”他暴喝一声,转头朝那禁卫瞋目而视。
他的目光不?像是人,像是嗜血的猛兽,那人顿时被骇得倒退了一大步,只觉得眼睛一晃,手中刀已为人所夺。
刀锋闪过,空气中尚余残影,一颗新鲜的头颅已经滚落到船板之上。先头举刀犹豫之人慌得转身就跑,却是不?小心将上半截和下?半截跑分了家。
余下?几个禁卫军吓得腿软,正犹豫是跑是战,上官云的长枪已当胸刺来,连挑数人。
“主公?没事吧?”
上官云问,转头掠了一眼船舱,看见梨花带雨的夫人和站得僵直的主公?之间竟还横卧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王九郎,他心里顿时一惊,回手便将舱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褚恭杀出包围,过来道?:“夫人可、可找到了?”
上官云点头,“主公?还有要事处理?,咱们先将这?几个人料理?了!”
褚恭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大笑起来,“那、那就好,包在老、老褚身上!”
……
船舱之中,李勖提着刀,盯着那只娇艳欲滴的红唇,步步靠近。血顺着肩胛骨淌过手臂,沿着刀身蜿蜒而下?,汇聚在刀尖,淅沥如注。
一步一印。
韶音先一步挡在王微之前面,“你?要干什么?”质问的语气,防备里透着不?耐。
“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她毫不?退让,大言不?惭。
李勖这?一刻的怒气只有兵刀可解,“让开!”他朝她怒喝,一夜未歇的双目暴出道?道?血丝。
他这?一声自?浑厚的胸膛发出,雷鸣一般直震得韶音头皮发麻,浑身上下?每一根绒毛都?悚然而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从未以这?样的面目示于她前,韶音本能地感到害怕,没有一个活着的人比她更清楚,他一身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弄死她。
可是韶音依旧纹丝不?动地挡在他身前,仰起脸,挑衅地看着他,“我不?让。”
她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在他盛怒之下?,竟还敢贴得这?么近,近得能教李勖清晰地看见她唇上未消的齿痕。
那是另一个男子留下?的,就在刚刚,他们拥在一起唇齿交缠!
她那双琥珀色的大眼含着泪,水光里映出的分明是自?己,却为何要如此行事!
李勖真想和她同归于尽。
“韶音,我做错什么了?岳父一声不?吭地将你?带走,我发觉之后急忙追赶,已经来不?及了;我心急如焚,焦灼地思索对策,之后便遣冬郎回家捎信,希望岳父能将你?送回来;昨夜西?录府来人,我这?才知道?你?已被德明软禁,我一刻未停地赶到建康,却发现你?已经不?在了琼英阁;我猜你?是为人胁迫,一想到你?可能落入冯毅和王微之手中,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大意,我便恨不?能自?刎谢世?!我顺着水路追赶过来,不?敢想若是再?晚上个一时半刻会不?会就永远失去了你?!”
李勖深深地看着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我终于找到了你?,可你?却与他在一处。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竟教你?如此相待。”
“你?哪里错了?”
韶音气极反笑,觉得他简直无可救药,“真是劳烦你?了,我何德何能,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地追赶。大丈夫何患无妻,我死了,你?大可另娶一房妻室,娇妻美妾,坐拥天下?,岂不?美哉?”
李勖怔住,随即气急败坏道?:“那话岂能当真!我若流露出一丝软弱之意,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