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只是夫人担心将军,教我过来看看。”说罢朝他揖礼,转身神情凝重,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
第069章 第 69 章
更漏迟迟, 秋霜侵阶,李勖披着一身寒气?踏入后院时?,檐下轩窗里依稀透出一点暖融的灯火。
韶音还未睡, 满头青丝拨到一侧, 顺着秀项柔滑地迤在胸前, 人倚靠在凭几前,看的是一卷《西京杂记》,帷幔只放下一半, 烛火透纱, 映面成朱。
李勖呵了?手, 走上前抽出她手中的书, “这样暗的光,仔细看坏了?眼睛。”韶音的目光从书卷移到他面上,弯眉如玉钩, “李将军这是忙完了??”
“杂事?冗繁, 议起来没完没了?,一时?耽搁了?。”李勖将外袍挂到衣架上,攘袖露出半截精壮的手臂,拾起条明衣挂上,有?些讪讪地抬眼看她, “我去沐浴了??”
韶音哼了?声,撂下另一半床帐, “关我甚事?, 哪个?拦你了??”
李勖很快就带着一身皂角清香进入帐内, 韶音鼻尖萦绕着这股气?息, 感觉到他从后面贴上身来,将她整个?人纳入怀抱。
炉壁还残留着一层冰凉水意, 炉膛里已经燃起了?烈火,长?槊高耸在下方乌柴堆上,雄赳气?昂,扬威耀武,好像是有?矿待开,有?井待凿。
一双手自?腰间探入,不轻不重地揉涅,裲裆上纹绣的粉红色桃实饱满谷欠滴,被他搓弄得像是熟透了?。
“阿纨”,他的唇凑到耳畔,鼻息灼热,低低道:“你还疼么?”
时?至今日,俩人正经八百的欢好还只有?那么一次,李勖食髓知味,仿佛是破了?戒的僧侣,堕了?道的真人,心魔炽盛,挨不得她的边。
韶音被他摆弄得浑身绵软,弯起腰拱他,不期然与?长?槊狭路相?逢,一时?羞气?得要命,低下头,在他结实的小臂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你说疼不疼!”
李勖嘶了?一声,手下顿住,舒臂将人给翻过来,低笑道:“还生气?呢?”
夜色掺着菱花窗前丝丝缕缕的月光流淌成河,他的眸子在其中熠熠生辉,韶音瞪视着他,只觉这人实在忠奸难辨。
忽而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捂住他的嘴,娇叱道:“不许你喘气?!”
李勖水性极好,闭气?的功夫也在行,可她毫无温柔怜惜之?心,两?只小手严丝合缝地捂着他,一刻不给稍歇,他终究没生出鱼鳃,几息后忍无可忍,偏过头去大口?呼吸。
喘定后捏她的粉颊,笑道:“阿纨,郎君要被你憋死了?。”
韶音撇嘴,胳膊肘顺势撑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居高临下审视着他,“你就没有?什么要与?我说的么?”
李勖笑容微敛,眸色深沉地看过来,“你都知道了??”
韶音一惊,“你当真要打广陵?”
他不答反问?,“你与?王灵素感情很好么?”
韶音被他这话问?得愈发?心沉,立时?急道:“别?管这些,你快告诉我,是不是真的要打广陵?”
李勖的目光始终罩在她面上,双眼一眨不眨,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对。”
“你——”身上人脸色遽变,眉头紧紧蹙起,急得快要哭了?,“这是为何?你先前不是还与?广陵一道谋事?,好端端的,为何忽然就成了?仇敌?”
“并非仇敌,只是相?争。”
“争什么?”她琥珀色的大眼里透出一丝纯真的懵懂。
李勖道:“争高下,争兵马,争领地,争权夺利。”
“啊!”韶音不由轻轻地叫了?一声。
她被他惊到了?。
从未有?人像他这样赤裸裸地剖白自?己的野心,说得无比坦诚,没有?一丝一毫的文饰,似乎无须虚构什么前因后果,为对方罗织什么罪状,或是为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坦然相?告,说他只是想争,争权夺利。
这样的回答令人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韶音呆呆地看着他,猝不及防地重新认识了?一回自?己的郎君。
半晌,她有?些后知后觉地问?道:“所以,你杀赵勇,不止是因为他谋反,即便是他不反,你也会找机会……杀了?他?”
李勖没做声,算是默认,粗粝的指腹一下下抚着她的脸庞,忽然道:“怕我了??”
他的手掌温热,动作温柔,厚实的胸膛稳稳地撑着她的身子,心跳可感。
韶音脑子发?懵,一时?分不清、辨不明他的面目,也不知道自?己怕不怕、该不该怕。
垂眸躲开他的视线,她答非所问?,轻轻道:“我无亲姊,阿泠亦无亲妹,我们二人自?幼一道长?大,同吃,同睡,同闯祸,同受罚,同样毫无准备地定了?亲,同样嫁给了?你们这些北府武将,同样是……初时?不愿,最终却动了?心。”
思及阿泠信上所言,说她与?冯毅如何情好、有孕后如何欣喜,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