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棠袖没有挣扎。

只低声道:“松手。”

陈樾没说话。但她能感到他在摇头。

旋即他挨得更近了,棠袖颈侧先是蓦地一凉,紧接着一热,进而又是微微的一酸,他竟拨开她道袍领子吮了口。

这堪称孟浪的举动让棠袖直皱眉。

她空着的手伸过去,一把捏住他脸颊肉,重复道:“松手。”

陈樾脸被捏得都要变形了,却坚持道:“不松。”

话落,抱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

热意汹涌如潮,将她完全席卷,他气息比刚才更沉更烫,甚而变成粗重,棠袖只觉与他紧密相贴的地方像要被他的体温化掉一样,过分熟悉的温度让她腿开始发软,有些站不住。

这不行。

身心皆被影响得躁动不已,棠袖却头脑很冷静地想,不能这样。

他们已经和离了。

于是在陈樾又将她领子拨开,重新亲上来时,棠袖闭了闭眼,被熨得泛起涟漪的心湖强行恢复平静。

似陈樾这等习武之人,力道不必多说,棠袖从始至终就没生出过要用肢体跟他抗衡的想法。更别提此刻的他像是被无赖附身,脸皮厚得她捏都捏不住,棠袖索性采取新的方式。

她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在这里?”

只这一句,箍着她腰的手臂微微一滞,棠袖趁机去掰,总算从陈樾怀抱中脱离出来。

站稳了,棠袖摸摸脖子,依稀还有点发热,不用看也知道肯定被他亲红了。

棠袖无奈。

在她身上留印记的习惯,他可能这辈子都改不掉。

好像只要给她盖了章,她就是专属他一个人的。

抹去残留的水意,棠袖把翻折的领子撇正,再低头瞧身上,出门前一丝痕迹都无的道袍被揉得全是皱褶,乱糟糟的,她嫌弃地掸掸,没用,只好眼不见为净地转身,以眼神催促陈樾,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

视线交接,以棠袖的眼力和她对陈樾的了解,她立刻看出他在心虚。

棠袖觉得不对。

他心虚什么?

莫非……

“我没走。”

这话一说,棠袖愣了下。

“……什么?”

“我一直在庄子外面,没走。”

“一直?”

“嗯。”

“从昨晚到刚才?”

“是。”

棠袖觉得陈樾是不是叫夜风给吹傻了。

昨晚到刚才,少说也有四个时辰,他一直在庄子外守着?

他守什么,万一她不出来,他守给谁看?

他就这么确信能守得到她?

棠袖生生被气笑。

“不是,你有病啊,”棠袖这次是真恼了,声音里虽带着笑,但那笑怎么品怎么危险,“说了让你回去,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棠袖无语死了。

这人怎么回事啊?她都找小官,还把他撵出去,这要换成别的男人,估计都恨不得跟她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反倒他半点都不在意不说,还专门守着她?

这说出去谁能信,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被个女人把脸面往脚底下踩也丝毫不带动怒的?

棠袖觉得她之前太天真了,陈樾岂止能当个合格的前夫,他分明能当到天下第一,他肚量比宰相还能撑船。

棠袖越想越气,不由又笑出声。

笑声又冷又嘲,听得陈樾本就暗沉的眸底愈发暗了,丈夫守妻子不是天经地义?可看棠袖这次是真气,他心知就算他解释,现在的她也根本听不进去,只能说:“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棠袖没理他。

她握着灯笼木柄的手指节发白,用力得很,仿佛这截木头就是他一样,她真想把他就地掐死算了,省得他再天天这么折腾她。

没得到棠袖搭理,陈樾也不说话了。

他站在她对面,沉默如松,古鼎灰的颜色几乎要融进夜色里。

“……算了。”

气过一阵,棠袖也想明白了,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当初能跟他看对眼,就证明他身上必然有和寻常男人不太一样的地方,是她以前没能发掘出来而已,现在发现也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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