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府内。
高德祥哼着哨子悠闲地步入正厅,雕梁画栋间光影明灭,映出一道纤细高挑的背影。
一女子身着锦衣官服,云鬓高挽,一手放腹部一手放腰后,静静地立在厅中。
不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忙整了整衣冠,抬手恭敬地行了一礼:“下官眼拙,不知是宫中哪一位大人,竟也未曾通传一声。”
花晚凝闻言,弱柳扶风般地缓缓转过身,声若流莺:“高大人,别来无恙。”
“啊!”高德祥仿若白日见鬼。眼前花晚凝的模样与三年前诏狱之中那道身影悄然重合。他惊恐得语无伦次:“你!你不是应该……”
喉咙像是被扼住,再也说不出话,高德祥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数步。却不想后背撞上一人,便猛地回身。
“应该如何?”梁凤台眼中满是寒意,话语一字一句从齿间吐出。
“梁世子!?”高德祥满心困惑,花晚凝现身此处寻他也罢了,这梁凤台又为何而来?
短暂惊愕后,高德祥想到自己堂堂从二品暨阳布政使,位高权重,又何惧眼前这三品的神机司司使?当即挺直腰杆,声色俱厉道:“大……大胆!我乃暨阳布政使,你们怎可如此贸然闯入!”
花晚凝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慌不忙地从袖间掏出一枚蟠龙玉佩朝着高德祥举起,平静的语气下暗藏威慑:“见此玉佩,如见圣上。”
高德祥脸色瞬间变为惊恐,不知是腿软还是怎的,“扑通”一声伏地叩拜,冷汗从额头不断渗出。
惊鹊突然疾行而入,将手中拎的人狠狠一甩,“砰”的一声闷响,那软趴趴的身躯便摔在了高德祥的面前。
惊鹊冷声道:“哼,还好司使大人在染上疫病之时便对你这条狗腿子起了疑心,不然,还真不知要被你这腌臜之徒害成什么模样!”
花晚凝缓缓上前,目光直直刺向高德祥:“高大人如此怕我,甚至迫不及待地盼着我死,这反倒叫我愈发好奇了。”
高德祥面色惨白,连忙哀求道:“当年是我猪油蒙了心,多有得罪,有眼不识泰山!求司使大人开恩呐!”
花晚凝微微俯身,一字一句从齿间迸出:“高大人何罪之有?为何求我开恩。”
高德祥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犯下的可是谋害朝廷命官的大罪,按律当斩,还要连累亲族连坐。
短暂的沉默后,高德祥猛地抬头,道:“花司使,只要您肯放过我,想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花晚凝直起身子,神色冰冷依旧:“那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
高德祥忙不迭点头:“是!司使大人,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花晚凝周身散发着彻骨寒意,她微微眯起眼,道:“三年前那日在神都诏狱,你急着要口供,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花家叛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