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凝和梁凤台互相对视一眼便要离开,就在他们即将踏出殿门之时,太后癫狂的声音骤然响起。
“花晚凝!”太后的声音带着一股蚀骨的怨毒:“你给哀家记着,总有一天,你还会乖乖回来!变成比哀家更疯的怪物!”
花晚凝脚步顿,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她缓缓转身,目中燃烧着怒火,狠狠看向太后,冷笑道:“那便请娘娘长命百岁,活到我来见你的那天。”
说罢,花晚凝不再理会太后的怒声咒骂,与梁凤台转身离去。
刚走出宫门,赵景宴不知何时挣脱了侍卫,攥着纸鸢一路小跑朝花晚凝奔来。
他在花晚凝面前站定,小大人似的双手抱拳,规规矩矩地作了个揖,稚嫩的嗓音道:“问花姐姐安。”
花晚凝嘴角微微上扬,微微欠身,轻声回应:“世子万安。”
“花姐姐,”赵景宴仰着肉嘟嘟的小脸,眼中满是期待:“你什么时候能陪我去放纸鸢呀?”
花晚凝一怔,笑容微微僵在脸上,心中暗恼自己从前为哄小孩随口许下的承诺被小孩当成了真,如今竟成了难题,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
“哥哥陪你去如何?”梁凤台在旁边适时地笑着问。
赵景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就要花姐姐陪我。”
梁凤台存心逗他,嘴角一勾,戏谑道:“那可不行,你花姐姐今天得陪我!不对,你花姐姐以后的每一天,都得陪我!”
赵景宴一听嘴巴一撇,“哇”的就哭了出来。
花晚凝见状急忙从怀里掏出饴糖,轻声哄着:“世子莫哭,莫哭……改日一定陪你,你看今日就要下雨了,玩儿不了纸鸢。”
恰在此时,一名侍从匆匆赶来,在花晚凝面前站定,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花司使,我家王爷想与您小叙片刻,请。”
梁凤台听闻,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皱起。
他顺着侍从的方向望向不远处负手而立的赵羽桓,眼中转瞬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不悦,冷意顿生。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花晚凝。
“没事的,稍等我片刻。”花晚凝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等等!”花晚凝叫住赵羽恒,上前道:“王爷,若有要事在此直言便好。我今日琐事缠身,实在抽不开身,还望王爷恕罪。”
赵羽桓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花晚凝,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无妨!花司使,实不相瞒,我很高兴如今你我二人……都不必再受那太后辖制。”
花晚凝闻言警惕地压低声音道:“王爷慎言。”
赵羽桓目光紧紧锁住她,缓缓道:“那天宴会之上不见你的身影,我便猜到了几分。”
花晚凝微微蹙眉:“王爷此话何意?”
赵羽桓轻笑一声,随后看了一眼梁凤台:“无妨,往后的日子还长。你我本就是一路人,花司使若想来我庆王府,我定当盛情款待。”
“谢王爷抬爱,不过……我不会去。”花晚凝神色未改微微欠身:“既如此,那下官先告辞了。”
“告辞。”赵羽恒嘴角依旧挂着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天穹如泼墨,铅云低垂得几乎要坠到飞檐翘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