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同僧尸苦战一场,听见偌大响动,本以为又是什么老魔巨擘,不料竟是杨志。
鲁智深大喜道:“却作怪也!你几个如何竟从墙里出来?”
杨志苦笑道:“李大哥三人下墓不久,大殿再度震动起来,两次三番如此动静,小弟又岂能安坐?点了几个心腹,和曹兄弟下墓来寻你们,只让杨雄兄弟在上面坐镇。”
曹正接口道:“我等顺着那道到了一间石室,找来找去不见出路,杨兄发起性子,令人取来大锤,硬生生把墙壁砸塌,呵呵,却不料那石室和这边墓穴,仅只一墙之隔。”
时迁听了大是郁闷:“这不正是一力降十会?俺依古法规矩破阵,一路凶险连连,他们异想天开,反而闯入墓室来,俺这手艺,倒成累赘也。”
武松也叹道:“孙二娘还不是一般?若似杨家哥哥这般蛮来,倒省了去那万毒墓冒险,他两个也不至于折了。”
李云龙道:“这可不是杨制使的方法对,而是他的运气好,若换了我们蛮干,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
杨志心中一动,心想俺这些年走惯了霉运,不料如今否极泰来,莫非这李大哥的八字和俺杨某相合?
转运本是好事,但杨志听说折了张青、孙二娘,忆及平日相处情分,颇是伤怀,和曹正双双垂下泪来:“孙二娘一世要强,不料折在这里。”
鲁智深也叹息道:“他夫妻两个,是世人眼中魔王,彼此却是情深意切,如今同生共死,也是他两个的缘法……”
说到这里,他忽发奇想,拍手道:“对了!时迁兄弟不是说,这墓穴能纳吉化煞,还能尸解升仙?这般一个佳穴,何必便宜了老红毛,索性安葬他夫妻在此,岂不是好?”
众人听了,都觉甚好,武松皱眉道:“成仙固然好的紧,只是若也变成僵尸,岂不是还要再杀他一回?”
时迁笑道:“这却不是难事,美玉最避邪祟,这里陪葬珍宝无数,只需找出几块上佳美玉,塞住下方虫窟气口,便可保得无虞。”
武松听了仍不放心,自去放棺椁处细看,果然棺椁下层均有密密细孔,连着地面一个拳头大小、深不知几许的窟窿。
武松心知这窟窿必是通往下方虫窟,细细捡出百十块个头大的好玉,层层叠叠压住。
李云龙冷眼旁观,见武松所选这些玉,虽然不及传国玉玺那般有名,但一块块质地油润、色泽剔透,有些带了雕工的,更是栩栩如生,想来块块都价值不菲,可无论武松,还是鲁智深杨志等人,都不见一丝不舍之色,看得老李暗自点头:这些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真好汉!
墓中财宝堆积如山,鲁智深便让杨志先回殿中,点起数十个老成稳重的喽啰,背着箩筐下墓,一趟一趟将那些财宝尽数负出,连同红毛僧尸遗骸,也叫拖去外面烧化,另择一地葬他骨灰。
待得搬完,天光已亮,李云龙随队回到大殿,杨雄、项充大喜接着。
此刻二龙山一众喽啰听说掘出了宝藏,人人狂喜,李云龙见他这里忙乱不堪,便要告辞,鲁智深岂肯让他走?扯着袖子不放,定要留他众人多住几日。
口口声声道:“李大哥,洒家亦不料闹出这般大动静,如今有张青夫妻白事要紧,只好先行理会,待了却此事,洒家定要同李大哥好生饮上几杯,这才不负平生肝胆。”
李云龙见他意诚,只得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