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退!”时迁怪叫声中,“倒踩三叠云”,先自棺椁上跃开。
在场都是艺高胆大之辈,但面对这般见所未见的邪物,心中也自凛然,齐刷刷向后跃开。
红毛僧尸胸腔中发出一声闷吼,弹簧般坐起,双手两下一推,訇然巨响声中,棺椁四散迸裂。
众人见状又是一惊!
那具棺材也就罢了,毕竟是木头打成,然而外面玉椁何其厚重?便是鲁智深这身怪力,坐在其中,也万难将他推碎。
没了棺椁遮挡,众人看得愈发清楚,这僧尸皮肤酱紫,紧紧裹着骨头,头上、面门、手背,都长出寸许长红毛,看着分外狰狞。
此时僧尸虽然坐起,却仍未全然醒来,鼻孔微动,脑袋微转,似在闻嗅生人气味,旋即眼皮一翻,睁开眼来。
石秀、施恩两个位置,恰好同僧尸对视,只见他深深洼陷的眼眶中,不见一丝眼白,纯是黑漆漆一片,又诡异,又邪恶,石秀下意识倒退三步,施恩更是拍着石秀肩膀失声大叫:“哥哥,快跑啊!”
他一出声,僧尸彻底醒转,双臂一扬,身形嗖的立起,十根手指上,青灰色的指甲飞快变长,缓缓张口,满口牙齿均化为了尖锐獠牙。
鲁智深回过神,看看手中玉玺,叹道:“洒家便说,这老师父既然当了和尚,何必还拿这玉玺当宝,原来是知道自己要尸变,特意借这玉玺镇压!”
时迁连忙道:“师兄,你便是太善,把人都想好了!小弟也是此刻方见明白,这冲天王霸葬于此处,竟是摆下了两重风水局,第一重是借二龙山形势,纳吉吐煞,求个尸解登仙!第二重便是底下的万毒墓,想必留有孔窍通它棺椁,若有人来盗墓,妨了它成仙,取下镇压毒煞的美玉,他立刻纳入积蓄数百年的毒气恶煞,化为僵尸,转修魔王!”
鲁智深惊道:“这般说来,这厮倒是个懂兵法的,进退都有余地!”
他二人说话间,那僧尸扭头抬手,似乎在熟悉自家躯体,无形煞气不断升腾。
武松这几年受煞气影响,性子愈发偏执,此刻被僧尸本源煞气一冲,更是不自觉狂怒起来,只觉满心按捺不住的焦躁,厉声喝道:“都给老子闭了鸟嘴!先宰了这僵尸,再说那些废话不迟!”
说罢放下孙二娘尸身,噌噌抽出双戒刀,旋身纵步,双刀十字交叉,恶狠狠劈出。
但听一声闷响,刀锋落处,如击硬木,只破开僧衣和浅浅表皮,便难再深入。
武松大讶,正待变招试他别处躯体是否也这般坚韧,那僧尸却抢先出手,,左臂呼的横扫。武松竖起双刀招架,刀臂相交,只觉一道惊人巨力传来,脚下哪还立得住?身不由主向后跌退。
鲁智深见武松竟然吃瘪,又惊又怒,大踏步上前,单手抡杖,“秦王鞭山”,打向僧尸满是红毛的脑袋,口中喝道:“死后还要还俗,且吃洒家一杖!”
僧尸出手极快,闪躲却是慢了一拍,或者说根本不知闪躲,吃鲁智深一杖重重打中后脑。
这一杖,便是石头也打裂开,僧尸脑袋只是一晃,便若无其事转身,抬起双臂来扑智深。
鲁智深向后一跃避开,讶然道:“用脑袋扛洒家禅杖,这鸟怪物莫非是铁铸的么?”
这时时迁已然解下葫芦,大喝道:“看俺法宝!”
葫芦一挥,无数雪白糯米洒出,劈里啪啦打在僧尸背后,僧尸理也不理,回头便去扑时迁,时迁尖叫一声,一蹦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