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殿正中,两行交椅相对而设,二龙山、芒砀山,各踞一边。
鲁智深看向李云龙:“洒家这里本有规矩,凡得钱财,分为三股,第一股乃是头领所得,这一股分两份,我三个大头领平分一份,他四个小头领又分一份;”
“第二股分给寨中应有喽啰,出战喽啰多得一份;”
“第三股留作公中开支,若有喽罗们骁勇立功,亦从此处拨出赏钱。”
李云龙点了点头,心想头领分的太多,公中留的太少,这和尚打架虽厉害,日子却不大会过。
鲁智深继续道:“然而这一次墓中所得,委实太过惊人!因此洒家的想头,本山应有喽啰,一人赏他一百两银子,再赏五两金子与他压箱底,有了这笔钱,他或是买地,或是做些买卖,哪里不够?心里未必还要落草,那些不留在山上的,任他自去。”
李云龙闻言诧异,心想这和尚要做什么?他发了大财,不说招兵买马,怎么反把喽啰往外撵?
曹正施恩面面相觑,亦有异色,但他们看鲁智深神情,晓得必有未尽之意,因此捺住性子要听他说完。
鲁智深道:“本山现有喽啰一千二百七十八人,这一笔钱,要舍十二万两银子,六千余两金子。”
李云龙又点点头,心想你算这账给我听做什么?
他此时已然晓得,宋朝一斤乃是十六两,因此所得财宝,不及那些珠宝玉器,但是金银,便有五万多两金子,六七十万两白银,花和尚报出总数虽然惊人,但在这笔大钱面前,却也并不算多。
施恩嘀咕道:“十二万两银子,六千余金子,怕不是有些多了?”
武松皱眉道:“这一注财喜,虽在本山,但是若无芒砀山兄弟们相助,焉能落在我等头上?江湖规矩,当分一半给他芒砀山,剩下金银,按我二龙山的惯例分做三股,合该分出这些给喽罗们。”
施恩连忙道:“哥哥,小弟不是舍不得,只是鲁大哥又说任他下山,那么此事传开,人人得知我二龙山发了大财,不惟官府要来剿灭,便是绿林同道,怕也有起歹心的,这正是清酒红人面、白银动人心!”
杨志道:“贤弟不必担忧,师兄如此做,自有道理。”
他舌头受伤,讲话含糊不清,本该写作“含力无帝憨殴”之类,未免看得费力,索性作罢。
鲁智深点头,继续道:“这一次折了张青两口子,他也不曾留下一男半女,因此我们这一股,也不必分两份了,我们五个各自均分,洒家这一份,还有公中那一股,都献给李大哥!”
李云龙此前说过,他不是冲着发财来的。
但是那时,也没想到能发这么大一笔财呀!
毕竟这么多金银是大家并肩子挣得,二龙山吃的满嘴流油,我张飞寨的大家伙儿番薯都舍不得放开啃,这可不是做朋友的道理。
朋友有通财之义,老李也不是迂腐之人,现在武松说起平分,那老李就认作平分。
但平分也就罢了,鲁智深又要把自己连同公中的份额,都送予李云龙,这就让他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