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上箱盖的刹那,掌心黑痕猛然一缩,银丝自腕部暴起,如活物般沿手臂经络疾冲而上。整具身体仿佛被无形之力钉住,血液逆流,骨髓深处泛起针扎般的刺痛。宝箱无声震颤,表面残缺纹路骤然亮起,银丝自动延展,精准嵌入断裂刻印的缝隙。一道沉闷的嗡鸣自箱体内部扩散,像是锈蚀千年的机括被重新咬合。箱盖边缘的暗扣逐一滑开,没有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只有空气被挤压出的低频震动。箱体自行浮起半寸,缓缓开启。
一道光从缝隙中溢出,不炽烈,却带着穿透性的质感。洛九璃立刻掐指结印,三枚银针自袖中飞出,呈三角钉入地面,针尾剧烈震颤。一层透明结界在低台周围成型,光晕撞击其上,泛起涟漪般的波纹。萧千绝横刀于前,刀锋微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玄月背靠石壁,左手死死压住怀中玉瓶,右手指尖在腹部划出一道短促的倒钩符号,瓶身灰雾翻涌,却被强行压下。
箱盖完全开启,内部悬浮着一枚非金非玉的圆盘,直径不足一尺,表面布满细密刻痕,中心凹陷处嵌着一块暗红色晶石。晶石内部有流光缓慢游走,如同凝固的血液。圆盘边缘刻有一圈扭曲纹路,其中一段呈倒钩状,与玄月玉瓶底部烙印完全吻合。光芒正是从晶石中透出,映照在苏砚脸上,他瞳孔收缩,掌心裂痕隐隐发烫,仿佛有另一股力量在皮下蠕动。
洛九璃低声:“别直视核心。”
萧千绝眯眼打量,忽然抬手,五指虚握,一道刻印力场向圆盘探去。力场触及光晕瞬间,圆盘表面纹路骤然亮起,反向弹出一道冲击波。萧千绝闷哼一声,手臂一麻,踉跄后退两步,掌心残留焦痕,皮肤表层竟出现细微裂纹。
“我的刻印术被吞噬了。”他盯着掌心,声音低沉。
洛九璃取出银针,以极细的丝线串联三枚,悬于圆盘上方。针尖刚接近光晕,丝线瞬间碳化断裂,银针熔成三滴银珠,坠落台面。她迅速收手,额角渗出冷汗:“这不是普通封存物,它在排斥外界探知。”
玄月忽然开口:“让他碰。”
所有人目光转向苏砚。他站在台前,掌心黑痕已由炽热转为温润,银丝缓缓退散。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探向圆盘。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圆盘自行浮起,脱离箱体,缓缓落入他掌心。
触感冰凉,却在接触刹那,一股热流自掌心炸开,逆命纹骤然亮起,黑光顺着经络蔓延至肩胛。苏砚身体一僵,体内刻印之力流转速度骤增,血液奔涌如潮,经脉传来撕裂般的钝痛。圆盘光芒随之收敛,晶石内流光转为平稳,倒钩纹路微微发烫,与苏砚掌心裂痕产生微弱共鸣。
“它……在适应你。”玄月声音极轻,几乎被密室的回音吞没。
萧千绝盯着苏砚手中的圆盘,喉结滚动了一下,握刀的手微微发抖。他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咬牙道:“它只认你?”
苏砚未答。他能感觉到圆盘内部有某种规律性的波动,与逆命纹的节奏逐渐同步。每一次共鸣,都有一丝微弱的力量渗入体内,被刻印纹路吸收。这过程并不舒适,反而像有细针在经络中穿行,但他没有松手。
洛九璃蹲下身,目光扫过空置的宝箱内部。箱壁内侧有极细刻痕,排列成两个字——“勿启”。她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从袖中取出瓷瓶,将瓶底粉末轻轻洒落。粉末接触箱壁,竟泛出深紫色,与探测陷阱时的青光截然不同。她迅速收瓶,指尖在瓶身轻点两下,将一片极薄的金属碎屑悄然刮入瓶中。
“密室不稳定了。”她站起身,声音冷静,“地面在龟裂。”
众人低头。低台四周的地砖已出现蛛网状裂纹,裂缝中渗出微弱蓝光,像是地下有某种能量在涌动。墙壁上的符文开始明灭不定,频率越来越快。
“先离开。”洛九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