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骋今日剖白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结果并不难猜到,但燕羽衣觉得这太危险了,证明他们的关系在无限亲近。
和一个大宸人?
如果还是什么都拥有,光环加身的燕羽衣,自然不屑于与敌国摄政王往来,就像萧骋所言,他们最有可能相遇的地点,其实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战场。
燕羽衣戳了戳萧骋的臂膀,很结实,但比起沙场流血搏杀的将士们,少了几分来自边塞的风沙与飒爽。
这样锦衣玉食的男人,归处只会是富丽堂皇的京城。
燕羽衣心底忽然浮起无限的悲凉,然而其间也有庆幸的情绪在。
如果没有遇见萧骋,自己如今这般糟糕的境遇,还有谁会愿意停留,用隐秘的伤痛去抚平他人的痛处呢。
萧骋这个人简直是太奇怪了。
明明处处想要占得上风,此时便是最有利于嘲讽的时候,而他却一反常态地选择安抚。
“萧骋,我也有个秘密没有告诉你。”
“那你打算说给我听吗。”
燕羽衣抿唇,这是他曾经想要用生命守护的东西,如今却已打算用它来威胁严渡,乃至于揭破整个镇国将军府的秘闻。
“只能保证,你不是最后一个知道它的人。”了解燕氏密辛的虽不多,但也绝没有想象中的少,燕羽衣想了想,给了萧骋最中肯的回答。
落雪从天井坠落,轻盈地落在移栽于院内的红梅枝头。趁燕羽衣沉睡的那几个时辰里,它已经被侍女扫去无数次细雪,只待这座园子的主人走出门瞧一眼。
即便燕羽衣明白自己不能在这久留,但却忽然对整个明珰城产生前所未有的厌恶。
他真的属于那个地方吗,没人会天生适合待在什么特定的地点,以为唯独自己能够处理的事务,其实也并非真正地独一无二。
燕羽衣想象不到自己泯然众生的样子,而他也畏惧被人遗忘。
遗忘才是这世上最盛大的谎言。
明明惦念,却非要强行装作无知。或许真的失去记忆,但它永远隐藏在内心深处,只待某个契机彻底爆发。
他推搡着萧骋的肩膀,缓缓从这头挪到床边那端:“不能再睡了。”
闻言,萧骋半支起身体,用枕头撑起脖颈,笑道:“为了照顾燕将军,本王可是一天一夜没睡。”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
“更多。”
萧骋本就是为同燕羽衣说话才上床来,现在燕羽衣有想活动的迹象,便整理衣冠,勾着鞋子穿好。走到火炉旁,将放在炉边温热的汤药端到燕羽衣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