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冲动!”张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蹲在巨石之巅,银圆在指间转出残影。
忽然间,湖面某处雪层微微下陷——是呼吸时带出的热气融化了表层积雪。
他手腕一抖,又是三枚银圆呈品字形射出,穿透伪装用的白床单,正中埋伏者的肩颈、手腕、膝盖。
惨叫声刺破风雪,那人在冰面上抽搐着,白床单浸透鲜血,像朵盛开的红梅。
张震这才看清,杀手们用鱼线将床单固定在冰面,身体埋在预先挖好的雪沟里,只露出枪口——这是螺丝国特种部队的“雪狐战术”。
“他们至少有三组交叉火力!”姜晓琀换上新弹匣,金属卡扣“咔嗒”归位的声响里,远处忽然传来AK-47的点射声。
密集的子弹砸在巨石上,碎石混着冰屑飞溅,她本能地缩成一团,却看见张震肩头的羽绒服被擦破道口子,露出里面的军用防弹背心。
“别做无谓的消耗!”他夺过她手中的枪,弹匣里剩余的子弹在晃动中发出轻响,“这些人受过专业训练,会计算你的换弹间隙。”
他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推进巨石底部的凹陷处,那里积着半尺深的雪,却能避开大部分弹道。
“听着。”他摘下护目镜,瞳孔在逆光中泛着冷金,“我数到三,你往东南方向的枯树带跑,那里有片松树林可以隐蔽。”
他摸出怀中的青铜钥匙扣,甲骨文“震”字在雪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我会用银圆封锁他们的视线,三十秒内必须到达。”
姜晓琀刚要开口,却被他按住嘴唇。他的指尖沾着硝烟味,却异常温柔:“相信我。”
说完,他忽然起身,反手甩出五枚银圆,每一枚都精准命中远处雪地上的伪装网锚点。
白床单轰然扬起,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扯开了一道白色的帷幕。
“一!二!三!”他的怒吼混着子弹破空声。
姜晓琀咬咬牙,踩着积雪向东南方狂奔,羽绒服拉链在风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听见身后张震的银圆持续射出,每一声脆响都伴随着杀手的咒骂,而她的靴底,正踩过先前那名杀手的血迹,那血已在零下十五度的低温中凝成暗紫色的冰。
“砰!”一颗子弹擦过她发梢,打断了马尾辫的皮筋。
她低头躲进枯树带,喘息着摸出藏在靴筒的备用弹匣,却在这时,看见张震的身影在冰面上腾挪如飞,银圆在他指间轮转成光轮,每一次出手都带走一个杀手的行动力。
远处的暴风雪更近了,雪粒子打在松针上沙沙作响。
姜晓琀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真正的战士,懂得在枪林弹雨中跳舞。”
此刻,她终于明白,张震不是在躲避子弹,而是在编织一张由银圆和风雪组成的网,将所有威胁都困在网中,任他收割。
当最后一声枪响消失在暴风雪中时,冰面上只剩张震的身影。
他弯腰捡起她掉落的皮筋,雪落在他发梢,像满头银发。
姜晓琀踩着积雪走向他,看见他防弹背心上嵌着两枚变形的子弹,而他手中的银圆,已染上鲜红的血痕。
“没事吧?”他替她重新扎好马尾,指尖掠过她泛红的耳尖。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睫毛上凝着冰晶,却在看见她平安的瞬间,眼底的寒霜化作春水。
远处的冰面传来沉闷的开裂声,仿佛大地在为这场厮杀叹息。
姜晓琀忽然伸手抱住他,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逐渐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