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晚浓严词道:“燕辞归,你那话我听明白了,你要报仇雪恨是天经地义的,我也不拦你。”
“但那秃瓢是探事司和开封府的犯人,自有律法惩治,由不得你私自结果他。”
她不由得暗想,燕辞归有废话的时间,那秃瓢早就杀干净了。
报个仇还要话多,这么墨迹,仇人早跑了。要是她,她直接干了,后面再废话。
她手捻着箭尾,眯起左眼,右眼紧盯着箭头的准星。
要是燕辞归敢对秃瓢动手,她的羽箭可饶不了他。
燕辞归见那些个逻卒朝他围过来,眸子东张西望,见探事司主司李持安不在,半悬的心安放下来。
李持安不在,对付这几个虾兵蟹将是小菜一碟。
韩晚浓见燕辞归的架势,必定是要结果那和尚才罢休,便又开口温言相劝:“你若动手,你也会……”
话还没说完,燕辞归手上刀已捅入和尚胸膛,一脚将那和尚踢开。
韩晚浓眸子微惊,握弓箭的手不觉微抖,这人这么嚣张的?
要是他没杀人就束手就擒,按照律法,他此前的罪,官府不会重判,可现在成了杀人犯,怎么着都是要重判的。
当着官差的面犯法杀人,还一点都不带犹豫的,他不怕死的么?
燕辞归忽然变色,不满道:“你们总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可你们掌管的法网大漏特漏。”
“觉明寺十余年来拐了多少男童,买卖了多少少女,又打杀了多少,你们府衙知道吗?”
“不,你们不知道。觉明寺就在你们眼皮底下作奸犯科,而你们却不知道,你们只知道高官厚禄,只知道金房银屋。”
韩晚浓捏箭的手不觉一松,手上的白羽箭射出,朝燕辞脑门快速射去。
燕辞归大惊,这小矮子真是无耻小人,竟然在他说话的时候放箭。
他急忙弯身下腰,射来的箭从他上头飞过,用力一跃起,似乎腰间骨头咯吱地一响。
站得挺直时,腰有些隐隐生疼。
闪着腰了!
没有童子功,果然学了也用不好。
他不由轻叱道:“探事司就是这么待人的?”
韩晚浓讶然,她的箭速比探事司的逻卒还要快,燕辞归竟然轻而易举地躲过去,可见身上功夫不错。
她就箭术尚可,学的那些花拳绣腿哪里打得过燕辞归。
燕辞归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后,一手负在身后,毫不畏惧、毫不客气地朝韩晚浓走近,四周的逻卒见势,忙紧握刀剑围拢过来。
韩晚浓看他杀了人后还如此从容淡定,对他们这些官差无所畏惧,还准备用一只手对付他们,丝毫不把他们放眼里。
心顿时怕得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落的,额头冒出汗珠,随着他颤动的两颊流下来。
她干嘛要听燕辞归的那些废话,现在好了,晴干不肯走,直待雨淋头。
李持安也过分,布下这个瓮,就什么都不管了,去守纪大美人她们住的禅院去了。
留他们几个小虾米瓮中捉鳖,可这鳖是超大号鳖,这口瓮装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