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响起,喜婆给了条红绸新郎官,由新郎官牵着新娘出门。
头上的珠钗步摇随着纪晏书的动作悠悠摇晃,腰间的玉饰发出叮当作响的清亮声。
鸾车至英国公府时,天色已昏,喜婆引新人入正堂。
司仪高呼:“新郎新娘拜天地。”
“一拜神明!”
二人随着声音转身面向天地。
新郎手执白色笏板,同新娘躬身拜天地。
“二拜高堂!”
系红绸的喜婆放下毡席,引新人下跪,朝正堂上的四位长辈行拜礼。
李家、孟家两位老国公脸上笑意盈盈,因为这个孙媳妇是他们二老为孙儿挑的。
两侧的李家夫妇见到他们的老父亲笑得开心,平淡的脸上立马挂上喜人的笑容。
幺儿同他们两个说过,逼我成亲,我死给你们看。
“夫妻交拜!”
二人相对时,纪晏书只觉得牵巾执扇的两只手变得汗涔涔的。
她居然有点小紧张!
众人觑目期待新人交拜,但新郎愣愣的一动不动。
堂中的英老国公、孟老公爷忙出声催促,“幺儿,快拜,愣着干啥子哦。”
李持安应声,“是,大父,外大父。”
纪晏书垂眸心想,这是太紧张了?
喜婆轻拉她衣袖提醒,她才回过神来朝新郎微微蹲身,对面的新郎则向她躬身作揖。
随着司仪的一声,“礼成,送入洞房!”
纪晏书被喜婆和一众丫鬟婆子们引入了国公府东侧的青庐。
夜间的晚风吹入室内,扑灭一根正燃烧的花烛,室内瞬间暗了两分。
阿蕊见状,便轻声说:“小娘子,我去把花烛燃上。”
“不必了,灭了便灭了吧。”
纪晏书的声音很平淡,想到下车时的事,方才拜堂时的小紧张已经荡然无存。
城中习俗,新人下车檐,应踏青布条或毡席,不得踏地。
她站在下车的车凳上半晌,新郎官也没有命人准备新妇踩踏的青布条或毡席,反而催她快点,免得贻误吉时。
想到阿爹对她的耳提面命,她便也忍了下来。
得嫁高门不易,你需得为纪家多考量!
这是父亲告诫她的话。
“吱呀”一声响,青庐的门被推开,新郎官抬步而入,脸上仍旧戴着半块面具,喜婆、阿蕊、阿莲并余妈妈朝新姑爷道万福。
新郎官颔首,轻轻摆手,四人便行了告退礼下去,并阖上青庐的房门。
黑色的长靴朝新床走来,正襟危坐的纪晏书不觉紧张起来,遮面的绢扇握得更紧了。
新郎官手里端着酒壶,拿着两只酒杯,一面倒酒一面道,“该互饮一盏图大吉了。”
纪晏书闻声一怔,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