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华一边看东西一边扫了眼柜台前面的帘子,问那小二,“这道门后面是什么?”
小二说道:“是我家楼上客室,若您有什么不常见的物件,可以到楼上交易。”
那点好奇不多,檀华不准备追人上去,她一边看当铺墙上的挂画,一边听掌柜的和那边的人说话。
小二面前还有个年轻人,看着二三十岁,一身灰布长衫,形容消瘦满脸蜡黄,双眼下各有一大团乌青,五官长得其实还算可以,只是人气色太差。
柜台上放着一个大包,是一团棉衣,店小二正在展开摸索查看。
那人边说话边咳嗽,声音断断续续:“去岁冬日做的,那会儿我不在家,这衣服也没上过身。”
小二道:“二郎你去年不在家,今年可是要过冬的,这衣服送到当铺来,冬天可怎么过?”
那人摇摇头,说道:“我父母已然过不了这个秋天,我为人子不得以身相代,一碗药还是得买的。”
小二叹气,将衣服装起来,提起称来称重,道:“一斤八两,三钱银子,如何?”
那人接过钱,拱手行礼道:“可以,多谢了。”
同乡之间,心知这小二给的价格已经十分厚道,且对方是店小二为人下自有一番难处,他心存感激。
檀华见着这个人倒是忘了刚才进了后堂或是楼上的男子,眼熟的人何其多,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走过去说道:“公子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如何到这等地步?”
她自有几分眼力,能看出这人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不良人,要说疾病,当是有一些,但应当是精血损耗所致。
这人看檀华一眼,又看看她身后像尾巴一样跟着的少年人一眼,觉得这对主仆不太一般,心里有几分忌惮。
檀华自袖中摸出一块令牌,晃了一下。
片刻后,两个人到了一座茶楼。
两人找了个僻静地方,年轻人坐下说道:“在下名叫朱文栩,家父原是州府的一名从事,只是三个月前被判挪用公款,现在牢狱之中。”
檀华问:“令尊为何挪用府库公款?”
年轻人桌上的手握成拳头,他道:“我父亲在州府做事素来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平日清清白白,如何敢挪用公款?恐怕当中有什么误解,我已见过父亲,他的样子分明是被人屈打成招!”
“还望贵人救我父亲性命,帮我父亲洗刷清白!”
檀华从袖口摸了一些钱给这个人,说道:“我要见见你父亲,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