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易点点头:“你现在认清我也不晚。”
明明他承认了,慕靖安却觉得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好像门装在了窗框上,而该开门的地方只掏了个窗的不对劲。
慕靖安怒吼一声,将沈衍易推开。
强烈的悔恨很容易让人自弃,沈衍易开始无意义的假设。
若是他没有去丘明寺就好了,慕靖安的母亲什么时候轮到自己担心日子艰难与否,自身难保何苦记挂别人。
若是连王府都没回就好了,他跟着兄长逃出京外,然后想办法去找自己的生母尤氏。
若是没有怂恿沈承易带自己跑就好了,他可以回到慕靖安身边,他虽然清醒了,但是正好可以假装糊涂。
他相信要不了多久慕靖安就会对一个傻子失去耐心,将他随便丢在一个地方,或者让人将他送还给沈家。
他想了很多,最后向着,若是在姜桂被逮住的时候,他就做今日的事,爬过去亲慕靖安,那时候他对自己还没有恨到这么彻底。
他一定会原谅自己,那么姜桂不用死,兄长不用被抓住,只有他一个人倒霉,总好过大家都倒霉。
再次醒来时沈衍易认不出眼前的地方,也认不出走来走去的侍从。
他们都穿着硕果那样的衣裳,明显都是内官。
有人走近,沈衍易顺着脚步声去看,相禾对上他的目光,“公子您醒了?”
床幔外坠着墨白相间的玉珠串子,枕头上是绣金的祥云纹,被面是软烟云缎。
“您在宫里呢。”相禾放下一盅药:“您若不醒,下人喂药也艰难,万幸您今日醒了。”
沈衍易开口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相禾凑近他:“公子您说,小人听着。”
沈衍易用微弱的气声问:“为何在宫中?”
“宁王殿下要出京为圣上办事,您病的重,多日不见好。想必宁王殿下也不放心留您在王府,便将您送进宫来了。”
相禾掀开药盖子,用勺子搅了搅黑褐色的药汁:“这里是皇上的崇泽宫偏殿,在殿下回京前,您就好好在这儿养病。”
沈衍易最担心的是沈承易,对相禾说的话只是点点头。
在相禾看来沈衍易冷静又神秘,试想任何一个人病的昏迷,醒来时却在皇宫大内,都要受不小的惊吓。
但沈衍易居然只是点了点头。
上次宫中被沈衍易蛊惑了一回,相禾现在对他很是防备。
但除了相禾外,其他的宫人倒是很好说话,沈衍易唤一声就会有人过来,他问什么都能得到答案,即便对方不知道,也会稍作思考,告诉他会帮他打听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