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清晰,里头似乎融着些什么,正?在一点一点融到她眼?底。
童羡初走到她身边,看她手上粘到的烟灰被风吹走,有些怀念地嗅了嗅海风中残留的香烟味道,“我是戒了烟,但还没有闻不了烟味的地步。”
事实上,她闻到之后只会犯瘾。
而?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祈随安没所谓地捻了捻烟蒂,低头,手搭在船头的栏杆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会,又抬眼?望向她。
望向她的眼?里有很复杂的东西,童羡初向来?读不懂这是什么,很多时候,她都会将?祈随安望向她时眼?底的那种情?绪,读作怜悯。
“怎么?”童羡初主动?开口,与其被动?接受,她永远选择主动?出击,于是她走过去,掌心?盖住祈随安脸侧那似黄油淌下来?的光,手指从颧骨摸到下颌,彻底戳破祈随安望向她时的多愁善感,
“明天就到不冻岛了,祈医生在提前想怎么逃离我身边?”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只能说出这种话。就像那位给她治疗情?感淡漠的何医生对她说的那样?——童小姐,其实你的说话方式很直接,很多时候会伤害许多爱你的人。
许多爱她的人?
童羡初觉得这个词组荒谬极了。
伤害?
她能伤害祈随安吗?
如果能,如果她能让祈随安露出一点被她伤透心?的表情?,那她只会觉得很快活,就像她留在祈随安身上的那些伤口一样?,只会让她觉得如释重负。
“你为什么什么话都不说?”童羡初最憎恶祈随安这种什么都无法破坏的平静。
她真?想看祈随安有一天发疯的样?子。
但祈随安却突然笑了。
她背对着灰蓝色的夜海,脸庞被昏黄灯光耀着,笑得格外轻,让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柔情?似水。
童羡初上前一步,紧紧盯着这个女人,以为她又要跟她讲什么“每个人都会离你而?去”的道理。
如果祈随安又要这样?讲,那她这次也?*? 不会那样?简单放她离开。
但祈随安没有。
祈随安只是突然伸手过来?,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手指和?她的发丝做很短暂的缠绕,体温沾染在她耳侧,注视着她,说,
“生日快乐。”
童羡初愣住。
她的裙被风吹得飘摇起来?,紧紧贴在腿边,似风在替谁亲吻她。
祈随安仍旧给她理着头发,不看她的眼?睛,看她的头发,尤其专心?致志,仿佛下一秒就会在风里吻上去。
“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过这个生日了。”童羡初步子背脊紧紧挺直,她收回手,退后,站在和?祈随安一步之遥的距离,似是强调般地说,“这是叶嘉欣的生日。”
“我知道。”祈随安收回手,收回在她耳后残留的体温和?香烟味道,微微低眼?,笑,“水瓶座,倔强反叛,矛盾偏执,但其实是很好的一个星座。”
“可惜不是我的星座。”童羡初强迫自己从祈随安眼?底移开视线。
那双眼?太可怕了,简直能将?人吸进去。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硬地表达了抗拒,祈随安要没所谓地收回这句生日快乐,像之前那样?。但她没想到,今夜的祈随安格外倔强,在大片的沉默中,又笑着说了一句,
“生日快乐,童羡初。”
“我都说了——”童羡初再度否认。
但话还没说完。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过哪个生日,”她就听见祈随安开口,声音飘在海浪声和?风声中,却格外清晰,
“那么其实,这两?个日子你都值得收到一句生日快乐。”
轮船向前航行,像劈天盖地。童羡初低下眼?,很久都没有说话,到最后才绷紧下巴,轻“呵”一声,
“祈医生可真?会说话。”
祈随安没有因为她的讽刺而?生恼,而?是也笑了一声,像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童羡初又直截了当地说,
“那我的生日礼物呢?”
这么直接是祈随安没有想到的,她思索了好一会,微微皱起了眉,似乎是被童羡初出的难题难到。
能让祈随安受挫。
童羡初也觉得开心?。
她轻笑一声,刚打算就此放过祈随安,但没想到,祈随安拧紧的眉心?却马上就松开了,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在此刻尤为平静地看向她,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吧。”
还真?有生日礼物?
童羡初第二?次愣住。
但祈随安没等她说什么,也不知道停留在原地的童羡初到底是何表情?,就立马往船舱方向去了。
从603舱房到上层船头,中间有两?层楼,二?十?多个房间,数不清的廊道灯。
此刻所有人都在宴会厅参加晚宴。
舱房走廊没有人。
祈随安踩一步,声控灯就亮一个,像多米诺骨牌。
于是童羡初能亲眼?看到——
祈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