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点不对,就好?像那里本该有两个人。
但站在舞台中央看不清二楼观众席的脸,她认不清到底是谁,于?是噔噔噔跑到二楼去,到二楼后,她慢慢走近,越发觉得恍惚——
因为有一瞬间她觉得那是祈随安,下意识就开口?想打招呼。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转瞬即逝,因为下一秒钟她只觉得心惊肉跳。
很显然。
那是童羡初。
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刚从什么会议中结束过来的童羡初,脸上却贴惨白的纱布,光着脚,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后来,直到这?一天过去,郝望尘才知道,这?个春节,外面铺天盖地的新闻,说童羡初十二岁那年亲手把自己的父母从楼上推了下去。
做恶事?的人最后做了一件善事?,被人记住的会是善事?。做善事?的人被人泼脏水被污蔑做了一件恶事?,到头来,被人?*? 记住的不会是她的澄清,就会是她做了恶事?,连个好?像都不愿意去加。
于?是童羡初在除夕的某个慈善公?开活动中,被人用矿泉水瓶砸到眼角。
不严重,眼角挂着点青紫,被劝着去医院处理完,又犯了胃病,再醒来就是第二天,童羡初打电话给司机关?了机,才想起来这?是春节,司机和?其他人都被自己放了假。
她像是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可以去。
恰好?医院在剧院附近,于?是没游荡多久,她就来到了剧院。
当时的郝望尘不知道这?些?事?情就在同一天发生,她只为自己的话剧顺利演出赶到高兴,愉悦都要溢出来,她让童羡初一块跟她回去过春节。
她天性乐观,虽说知道童羡初看起来不太对劲,但心里也只觉得,天大的事?,到了春节,全家人聚在一块,那也就都能?忘了。
结果?童羡初摇头,怎么也不肯跟她回去,黑漆漆的眉眼盯着她看,里头原本多执拗,但又不知道是在透过她看着谁,有一秒钟变得多温和?,多不像童羡初,跟她说——
你不是说过吗?爱神无处不在。
那一天,郝莫及最后来接郝望尘,电话里说是她自己,结果?一大家子人都从医院赶来了,她的小侄女儿刚出生,生在大年初一,全世界都在真心为她欢庆鼓舞。
一家人白天在医院守着像天使降临的小侄女儿,晚上就到了剧院,热热闹闹地捧着鲜花和?祝福到她面前,跟变魔术似的。
大年初一,多好?的日子,新的生命,新的一年。人和?事?,都是崭新的。
郝望尘那时多得意忘形,等和?各个家里人都狠狠拥抱过,手里抱着大捧鲜花,再想跟所有人介绍童羡初,回头就发现那位置早就空了。
连魂儿都不剩。
再回想到那一幕,回想起叶美玲刚走那一年发生的事?情,郝望尘觉得愧疚,也总是替童羡初觉得委屈,有时候她听她姐提起童羡初,好?的有,坏的也有,又总会想起那个春节——
如果?那一天,祈随安在的话,在二楼等着她的是不是就有两个人了?
是不是童羡初就不会一个人默默被她气走掉了?
像这?样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但童羡初都拦着不让上新闻。
如今祈随安真坐到她面前了。
郝望尘突然想把这?些?委屈全都说给祈随安听。但刚张开嘴,却又立马冷静下来,她姐说得对,很多事?情至少都轮不着她来说。
“很多时候我觉得……”
郝望尘喝了口?葡萄酒,想把那些?愤愤不平给压下来,像她姐一直以来要求她做的那样,却还是犯小孩子脾性,忍不住憋出一句,
“其实根本没有人在她身边。”
话不吐不快。
说完这?一句,她下意识去观察祈随安的反应,原本觉得连于?闻风都感慨起来,祈随安听了至少也得动容,露出几分心疼、不忍和?心酸来。
但令她失望的是。
那张白猫半脸面具下,祈随安并没有露出任何可以称得上是以上这?些?的表情。
她只是专心致志地处理着自己点单的所有食物,明明知道郝望尘和?于?闻风的视线都停留在自己脸上,却还是能?不露出任何端倪来,一口?一口?地吃,很规律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直到餐盘都干干净净,才用餐巾擦了擦嘴,抬头望向她们,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电话要打,先回去了,你们慢用。”
留下这?句话,就带着葡萄酒的气息,拉开凳子,微微颔首,离开了。
等侍应生上来收餐盘,于?闻风看一眼那光秃秃的餐盘,忍不住嘟囔着,
“她还真是不浪费。”
郝望尘看着祈随安隐入人群中的背影,觉得不解极了,“她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走了?”
“你要她说什么?”于?闻风倒是看得开。
郝望尘顿时哑口?,和?于?闻风相?顾无言好?一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