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也?不嫌弃自己这白衬衫会被灰粘上,干脆就在路边,靠着落满灰的墙坐了下来。
头?晕目眩间,听到有辆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接着,那报刊亭的半扇窗户应该是又拉开了,有个鞋跟有些高度的,笃,笃,笃……
应该是走到那报刊亭面前,驻足,说?了几句模模糊糊的话?,不知买了什么东西,那小孩说?了个“三十”。
澳都?城多大。
交通枢纽,纸醉金迷,多少人在其中来来去?去?……
祈随安低着脸。
手背抵捂着下巴。
突然眩晕感上来,骤然想吐得厉害,匆忙之间要将?嘴里含着的烟拿下来。
结果还?没摸到嘴边的烟,也?还?没能吐出来,只听到从几米开外传来的一声响——
“嚓——”
极为微弱,那是火柴刮燃的声响。
第45章 「蓝色信封」
澳都城多大?。
思绪滞缓的五秒钟, 祈随安反反复复地咀嚼着?这句话?,像她决定来澳都看心理医生之前?的那个夜。
不知是第?几秒钟,她因为酒精而晃动不稳的手?, 终于摸到了嘴边上的烟。
烟蒂已经湿了。
她低头看着?, 拿在手?里,将细长软烟折成了两半。
那根擦响不久的火柴燃烧殆尽, 溃散气味飘到了鼻尖, 一道女声也从身后飘来,
“为什么不看我?”
声线没变很多,但咬字比之前?标准, 也更清晰,顺着?气味飘到耳朵里来, 很抓耳。
语气?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很普通的一个问句。不是“你怕终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嚣张直白, 不是“是不是你也要离开我”的落寞,也不是“那你现在就走吧”的怨恨……
“我以为你不想让我再出现在你眼前?。”祈随安轻轻地说。
身后的人却久久不出声, 像是没听到。
祈随安不得不费力转头。
头顶霓虹高高挂起?, 在令人发晕的酒精里淌成似印象派油画般的色斑, 她看见报刊亭的半扇窗开着?, 路边停着?辆黑车。
女人站在昏黄光线处, 盯着?手?上的火柴。
火柴只剩下一点苟延残喘的火,女人微微低眼,盯着?火焰最下方那层蓝色。
透过那层蓝色看到她, 抓住她。
“南瓜车宾馆603号房。”火柴灭了,蓝色也灭了, 童羡初终于抬眼,彻底将自己那双漆黑的眉眼泼向她, 似乎在笑?,似乎又没有,
“祈医生,你到底是想让我看见你,还是不想?”
再听到这句“祈医生”,祈随安有些?恍惚。不过她没将这恍惚体现出来,只是扶了扶酸痛的太阳穴,表示自己没太明白童羡初的意?思。
“你不知道?”童羡初半张脸隐在晦涩光影中,看不清表情,也看不清这一年?多以来面容间是否发生变化,“南瓜车宾馆现在在我的名下。”
瘦了?白了?还是几个季节过去,从天不怕地不怕的iris变成嚣张但有所?收敛的童小姐,眉眼间也会比过往再增添几分锐利?
祈随安茫然?地摇摇头,对此一概不知。
在身体中发酵的酒精使她越发混沌,朦胧间,她用手?掌底部顶了顶发沉的额头,有些?恍惚地说,“抱歉,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话?没说完,她撑扶着?墙,想站起?来回去找于闻风,但就这么一使力,反而更加天旋地转,于是她喘了口?气,不得不又坐在了原地。
而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反应不对劲,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童羡初也终于走了过来。
步子刚开始很犹豫,很慢,笃,笃,笃……后来又变快,快到她身边时又变得极慢。
最后停到她面前?。
低下脸,睫毛垂着?,还是看不清表情,看向她,
“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祈随安说。
女人的影子罩在她面前?,很细,很长,却足以挡住那些?让人发晕的霓虹。
得以喘息的期间,她呼出一口?气,知道童羡初正垂眼看向她。
也终于看清此时此刻的童羡初。
女人穿件敞开的黑风衣,戴大?圈耳环,穿着?风格和一年?多以前?相差无几,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但穿了件牛仔裤,黑色高帮靴改成了低跟鞋,身上那种自带的、原本毫无差别向周围人散发的攻击性倒是被冲淡了几分。
也没有再戴手?套,这看起?来至少是件好事。
还是有些?变化。
人怎么可能不变呢?
似乎是察觉到她所?想,童羡初不走了,而是靠在她旁边的墙边,侧身对着?她,很干脆利落地切断了她的疑问,
“今天去一个学校的慈善仪式,总是要穿得合规矩一些?,不能吓坏小朋友。”
“也对。”祈随安应着?,微微仰着?喉咙,目光落到童羡初脸上,含着?被酒精熏蒸过的笑?意?,“我听说了,你做了很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