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直接把这事就这么解决了,自?然也不用闹得那么难看。”
童羡初冷眼看着?这些人。
她只觉得挺可笑。
叶美玲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刚死,人还没冷,用尸体来形容都还差点火候。
平时里都围在她身边的那些人,就都一窝蜂地围到了她身边,像群要吸干她血的蚂蚁。
接着?,在场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在楼道里谈这些也不太好看,想换个办公室等郝律师被?接过?来,但童羡初就是不走,她说她在等人。
其他人想走她也不拦着?,反正她也管不上什么遗嘱不遗嘱,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急些什么,她就是要在这里,等到祈随安拿着?她的红豆棒冰过?来。
她不走。
一大家?子人也没办法,不可能真把她架走,窝了火,平时娇生?惯养的,都得挤在这逼仄昏暗的楼道,上上下?下?,眼巴巴地等着?那郝律师上来,有年纪小的,这时候已经犯了困,不懂事闹着?要回去,吵得人不得安生?。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
那位在叶美玲身边待了多年的郝律师,终于在叶心芳的带领下?推门而入,她看起?来四十多岁,发间?有白发,眼尾有细纹。
大概是一眼就能看清当下?是个什么样的状况,郝律师一进来就没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叶总的确是有立过?一份遗嘱。”
紧接着?,在所有人屏住的呼吸里,郝律师注视着?被?围在正中间?像困兽的童羡初,没等有人开口问?,又直截了当地补了一句,
“但她还有一条额外要求,就是要在葬礼当场才能公布遗嘱内容。”
话落那一刻,在场人心思再度开始活泛起?来,都随着?郝律师的目光,将童羡初定为了活靶子。
而童羡初仍旧靠在栏杆边,始终没有挪动过?位置,看着?自?己黑漆漆的影子,不发一言,心里却有些疲倦地想,不知道祈随安会不会也觉得红豆棒冰好吃?
彼时,她不知道,就在不到一个小时后,祈随安会回到这里,坐在她坐过?的位置,将那些融掉了的红豆棒冰一口一口地吃下?去,心想这红豆棒冰可真甜,把喉咙都变甜了。
今夜诸事不平,她们的影子还是叠在一起?,仿佛没有谁是孤身一人。
第37章 「沙琪玛」
童羡初拿起?座机听筒, 准备拨通祈随安的电话,却发?现自己突然想不起?祈随安的电话号码。
二十?一世纪,一块小小的屏幕已经超过人的大脑, 能容纳所有冗杂的信息, 谁会特意把?另一个人的电话号码记在脑子里?
只有祈随安这个傻子,还?在使用所谓的语音信箱功能, 听那么多别人的声音, 却从来都不愿意去听自己。
童羡初不打算知难而退。
她从叶美玲的日历上撕下一张, 又翻出叶美玲办公?桌里的笔,她记得是133开头, 之后呢?她记性不算太好,对数字尤其?不敏感, 光靠绞尽脑汁去回?忆起?这串数字, 对她而言绝对算是一件难事。
但她现在多的是时间。
在刚刚才设立的灵堂, 春天别院一楼大厅,是叶美玲这么多年的居住处, 也是童羡初被接回?来之后的居住处——
一旁是叶美玲的冰棺, 里面是不久前刚被搬回?来的叶美玲, 空气里是香烛和纸钱燃烧的气息。
她将叶美玲接回?了春天别院, 预约了时间, 在这里停放三天,再?送到殡仪馆去火化,正式进行殡葬。
童羡初抱着电话机, 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去回?忆,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去试。
有时候打过去那边不接, 有时候打过去那边破口大骂,有时候打过去那边一声陌生?的“喂”, 就是迟迟都没有那个机械的语音信箱提醒。
叶美玲要是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估计能直接从棺材里跳出来骂她不孝。但她还?是要这么做,她倒宁愿叶美玲这个时候蹦出来破口大骂。
人多可怕啊,以前厌弃得不行、发?了疯要逃开的东西,一旦意识到这辈子都再?也碰不上了,就开始怀念了。
试到第七通电话,天蒙蒙亮,还?没能听到那个语音信箱提醒,童羡初已经抱着又打错了的想法,结果对面就以一种?她始料未及的速度接了起?来。
并?且很?平静地给出回?应,
“童羡初?”
是祈随安的声音。
童羡初忽然觉得挺不真实,才过去不到一个晚上,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过祈随安的声音。她突然想要再?听多一点。
可惜那边那人太吝啬,只这么问?了一句之后,没听见她说话,就停顿了整整好几分钟,才继续,
“你现在是安全的吗?”
童羡初低垂着眼,她想说点话,想发?出点声音,想让祈随安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寂寥。
但她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或者是,她想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