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像是真的相信了她?说的话那?般,靠在墙边轻笑,“原来这么?简单就能出去啊?”
“当然。”祈随安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一眼从外面逐渐开始飘上来的烟,知道不能再耽误,于是走过去,打算将童羡初架起来。
童羡初看着她?走过去,主动伸手过来,将手臂架到了她?肩上,她?没防备,结果手却被钳住,腕骨被锢住,整个人被一股力道往旁推。
她?下意识一个踉跄,听?到女人因为?疼痛倒吸一口冷气,又迅速拦住女人的手,手肘相抵,抬眼,四目相对——
“童羡初,我?说了。”祈随安尽量语气平和?,“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
“祈随安。”童羡初靠着墙边,微微喘气,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已经使她?咳嗽起来。她?一边咳,一边死死盯着她?,抵着她?的手不让她?靠近自己,因为?室内温度过高?,眼睑下泛着被蒸腾的红,“我?知道这下面有多难走,我?走不了,你没办法带着我?出去。”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带不了?”
“危险性至少比你自己一个人多五成。”童羡初舔了舔干涩的唇,“这是二十三?层,一掉下去,没人活得下来。”
“我?知道。”
“那?你还——”
没等童羡初说完,祈随安突然弯腰,将自己挂在腰间的东西拿出来,面不改色,在童羡初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钳住童羡初的手腕——
咔嚓,银光一闪。
铐上女人的手腕。
咔嚓,另外半边铐上自己的手腕。
两只鲜血淋漓的手再次连接在了一起,祈随安绷紧的背脊终于松了下来,她?没忍住,连着咳嗽了两声,窗外一声闷雷,白光映出她?清晰分明的眉眼,她?一边咳,一边抬头冲童羡初笑,
“童羡初,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用这个东西。”
童羡初梦游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一次去好几个地方,不停下来,有时候在这里睡上一会,就会突然起来去另外一个地方。
这种时候,祈随安也想安心眯一会眼,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将那?副坏掉的道具手铐,找到某天她?路过的,一位正在给其他房客修表的焊接工,将链条重新焊在了一起。
并且对方还告诉她?,不需要钥匙,这种道具手铐原本就有一个安全卡扣,可以?直接打开。
但?她?猜,童羡初应该不知道这个安全卡扣的存在。更不知道,其实她?每天晚上,找到梦游的童羡初后?,都会用这种方式确保童羡初不会在她?睡着之时贸然做出什么?危险事?,也会在童羡初苏醒之前解开。这是下下策,但?被堵在酒店,物资缺少,祈随安也没有其他办法。
果不其然。
在她?不由分说地将她?们铐在一起后?,原本想让她?自己一个人离开,不惜将她?从搭档变成敌人的童羡初,脸色阴沉不定,盯着她?们连在一起的手,
“祈随安,你可真固执。”
这句话飘过来,祈随安抹了抹自己眼皮上的汗水,没所谓地笑了一下,“彼此彼此。”
要说固执,童羡初不也是如此?
其实,祈随安看到那?条狭窄走道的第一反应,就是童羡初应该不会答应跟她?一块走。
如果说,从玻璃窗外爬到天台去,已经是逼不得已,那?么?一个人已经够呛,甚至带着坠楼的风险,那?她?要怎么?带着一个崴了脚无法独立行走的女人走出去?
她?相信童羡初会这么?想,不是因为?谦让,是因为?,以?童羡初的自尊心,童羡初的骄傲,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负累。
但?这不是负累。
小房间里的烟已经越来越浓,甚至有像“烟囱”逼近的架势,狭窄小窗中飘进来的一点新鲜空气和?雨,已经不管用,甚至房间内的湿气,都被温度蒸腾得似是沸腾的火点。
没时间再浪费。
祈随安用湿毛巾捂着脸,将小房间里所有能当踏板的东西架在一起,堆在窗户下面,然后?也不管童羡初到底用什么?样的眼神望着她?,不由分说地架起童羡初,一步一步,走到窗户面前。
先将童羡初扶了上去,然后?,自己跟在后?面,让童羡初站在里面的踏板里,自己高?举着手,先探了一条腿出去,雨水瞬间疯狂地冲过来,将她?手腕上的伤口砸出一种入骨的疼。
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她?已经分不清,只觉得好咸。
自己平稳地落了地。
她?安心不少,然后?伸手,去接还在窗户里的童羡初,对方探了半截身子出来,浓烟也跟着从里头滚出来,像催命符,女人浓密卷发瞬间被冲刷得湿透,一绺一绺地贴在苍白的脸上。
她?用力牵紧她?的手。
又湿又滑,雨水冲刷着血液,连牵紧一只手都变成奢望。祈随安用力撑住自己,飘摇的雨水,昏暗的台风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