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导演回答,苦笑一声,用袖口死命护住自己下半张脸,似是不明白她?这个时候为?什么?还想找人,但?时间紧迫,也没时间多纠结什么?,就准备往下走。
祈随安点了头,顺着楼梯往上,跨了几大步,就着楼梯间的空隙,将肩上搭着的一条湿毛巾扔给了这个萍水相逢的导演,这时候很?难有时间寒暄,她?扔下去,没看一眼,就再往上走。
二十五层。
光线变得更黑暗,漆黑一片,人变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浓烟还没滚到这一层来,空气中的焦灼气味倒是没那?么?严重,稍微好受一些。
她?拎着灭火器走了一路,其实这时已经耗费了不少力气,只能靠意志力撑着,穿过七拐八拐的走廊,一个角落,一个房间,搜寻过去,没有,全都没有。
她?十分平静地搜寻完二十五层,这已经是最顶楼一层,如果童羡初现在不在这里,那?么?就证明对方现在至少比自己安全,前提是她?没有错漏。
错漏,错漏……
这个词在祈随安脑子里出现,怎么?着也不肯罢休,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搜寻,最后?,搜完二十五楼,又跑到楼梯间,继续跨着大步子往上,天台是锁着的,锁没有撬开,她?松了口气,现在就只剩下那个钟楼房。
跑了一整路,这会她?也已经有些失力,拐到钟楼走廊,烟似乎还没有弥漫到这里来,是颇为?新鲜的空气,钻入肺部来,似乎好受不少,但?空气中的热浪还是受了影响,翻涌到面前。
她?迅速跑到房门边,金属门把手微凉,看来里面没有被烟充满,至少目前是安全的,她?拧了一下,却拧不动。
门卡死了。
她?用力捶着门,提高?音量,“童羡初!”
没有人应。
她?一边捶,一边将脸贴紧门边,试图听?清其中是否有什么?动静,但?是除了她?捶门的声音之外,真的没有任何声音。难道真的也不在这里?
可是门没打开,没亲眼看上一眼,祈随安总是有些不放心。
她?尝试着继续捶着门,用手里的灭火器砸着门锁,喊着童羡初的名字,原本夜里醒来就口干舌燥,刚刚被烟呛得够呛,连喉咙都被烤干了,连续大声喊了几声,她?又开始连绵不断地咳嗽起来,不得不弯下腰,停了一会捶门的动作,汗液从眼皮淌下来,洇进眼睛里,刺得她?疼极了,而就在这个时候——
里面突然传来一道很?细微的声音,
“祈随安,你怎么?了?”
是童羡初。
“你在里面?”
祈随安咬紧自己的腮帮子,逼自己抵住喉间的咳嗽,挺起身来,举起手上的灭火器,一下一下,用力地砸着门锁。
前几天,她?第一次来这间钟楼房,就发现这里的门锁不对劲,但?当时她?没多想,结果现在……
祈随安阖了阖眼,竭力不让自己陷入到自责的情绪中,导致自己在这种时候不够冷静。她?不说话,保存体力,不让多余的情绪消耗自己,她?一下,一下,都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去砸门锁,砸门。
建筑外电闪雷鸣,雨势极大,偏偏救不了室内的火,甚至还减少了各路电器的绝缘性,使灰尘杂质都变成了导体,整幢建筑都充斥着哀嚎和?尖叫声,孩童,女人,男人,老人,广播……此起彼伏。
“嘭”,“嘭”,“嘭”——
门外的人一下一下地砸着门,但?金属门锁并不是那?么?容易能砸坏的,童羡初靠坐在墙边,听?着无休无止的砸门声,和?外面的电闪雷鸣,还有不合时宜的钟声,渐渐重叠在一起。
其实在祈随安喊倒数第三?声的时候她?就醒了,她?用几秒钟判断现在外面的状况,二十一层的火灾,所有人都在逃生……
以?及她?自己的状况——
脚大概是崴了,不知道是梦游时撞到了什么?。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似乎也烫伤了,只好撕掉那?一点黏着在上面的绒布手套,然后?就是连扶着墙都痛,呼吸中都溢出冷汗。她?站不起来,她?被关在了一间锁坏掉的房间。
任谁来了,都是死局。
可是你为?什么?要来呢?祈随安。
你不应该为?我?拼命,你的菩萨心肠应该留着,好端端地留着,对着其他懂得感恩的人用。因为?我?不会珍惜,我?只会越发痛恨你这种行为?,痛恨你把我?放在低位,站在救世主的角度俯视我?。
童羡初刚刚没有出声。
她?觉得,只要发现自己不在里面,祈随安迟早会走的,生死攸关,没有人会为?另外一个人耗费自己的生命。
可祈随安不走。
为?什么?不走呢?
等祈随安的声音渐渐消下去,童羡初又终于忍不住,喊了祈随安。
她?想自己真够自私的,既然不想应,就应该彻底都不应,听?了三?声才应是什么?意思?可是刚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