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考试呢。”
黛玉却是冷笑。
因屋内人多,黛玉便贴在宝钗耳边道:“宝姐姐,你道宝玉是为读书去的学堂,还是为他那伴读才去的学堂呢?”
宝钗怔怔做不得声。
她到贾府已有一些时日,如何不晓得宝玉为人?
宝钗虽不曾见过秦钟,却见过小蓉奶奶,知道那是如何温柔袅娜的美人,得全家上下之心。
那秦钟若有得几分姐姐模样,怎不让宝玉心喜?
若非为了此等伴读,前些日子还才到家塾上学不久,又开始费心称病的宝玉怎会闹着要再上学去?
黛玉观宝钗神色,便将宝钗放开,自顾自地理着衣服笑道:“宝姐姐说得可对。宝玉前儿烦我替他做个香袋,我还不曾想好做什么花样。不如就用蟾宫折桂了?”
宝钗再陪着黛玉做了会儿针线活儿。
黛玉中途略咳嗽两声,宝钗听得并无大碍,方带着薛蟠的信回梨香院了。
转眼又是数日。
那秦钟竟也是个娇弱儿郎,不时生病。
他与宝玉一并到学堂时,好歹让宝玉也乐得到那学堂走。他在家中养病,宝玉竟也不甚愿到学堂处。宝玉唯恐贾政责罚,方不敢多寻由头逃学。
黛玉近日则常与宝钗玩。
薛蟠前往姑苏,终是路途遥远,书信难送,竟又隔了些时日,黛玉方再看到薛蟠来信。
此次薛蟠还再命人送回一封林海亲笔书信。
黛玉看信上字迹,已触动思乡之情,泪珠儿再度滚滚而下。
宝钗拿着手帕,替她拭泪,又叹道:“颦丫头,世伯有信给你,你如何又哭了?若让世伯知道你如此,只怕不敢多给你送信了。我来之前已先看过我哥哥写的信,他说将会在扬州多待一段时间。他常有信来,正好也能多替你带林世伯的信呢。”
黛玉方破涕为笑,只眸中仍有泪光。
“这可真麻烦姐姐与大哥哥了。”
她住在荣府,却不敢总烦荣府人替她送信。她父亲也不便总寄信来,她心忧老父,却苦于难得消息。
今有薛家人,主动帮她,她哪能不感动?
宝钗笑道:“我哥哥也得送信回京,举手之劳罢了,算得什么?我看我哥哥信上提到一事,他竟要我们看宝兄弟的文章,或与他说宝兄弟的学问进度,好在信中说给他听。他若真有心科举,只管读自己的书就是,何苦又问宝兄弟如何?”
宝钗与薛王氏一起看信时,就与薛王氏说过
宝钗不知贾家家塾其他人学习如何,却知宝玉状况。薛蟠今偏问宝玉情形,宝钗只怕信上据实说出,反误了薛蟠,平白让薛蟠少了斗志,不再愿专心读书。
薛蟠拜访林海后,得了林海支持,林海愿为薛蟠寻访名师,又肯每月都替薛蟠改三篇文章,已是极其难得。
宝钗与薛王氏都说,宁可薛蟠在扬州多留一些时日,哪怕留到考试再回来也无妨。
黛玉听到宝钗的话,先拣薛蟠信中那段看了,再拆林海送来的信。
信中无非是些问黛玉身体如何,是否还在吃药,跟在外祖母身边又可否够钱花等琐碎事罢了。
贾府偶与林海通信,总说黛玉处处都好,林海虽知岳母会善待外孙女,却又忧贾府人多规矩大,免不了要委屈黛玉。
信中寥寥数语,又令黛玉潸然泪下。
黛玉忙取了帕子,匆匆拭去泪痕,强打笑脸道:“宝姐姐,我无事,你以后可得继续为我送信。”
宝钗轻叹:“颦丫头,我又哪会不答应你?”
林海送来信还有一张信纸。
那张纸上写的却是与薛蟠、宁荣二府有关的事。
黛玉的珠大嫂子李纨育有一子,名为贾兰。贾政与妾室赵姨娘也生有一子,名为贾环。这两人年纪较宝玉更小,但总该过了启蒙的年纪,也应读书上学了。
薛蟠只让宝钗在信中说宝玉学业如何,林海却让黛玉也再问问贾兰、贾环学业近况。
黛玉虽不便与他俩相见,却能与李纨、探春玩耍。探春乃贾环一母同胞的姐姐,虽不喜贾环性情,但仍心系生母与弟弟,平日里常在王夫人跟前侍候,闲暇了依旧去看赵姨娘和贾环。
黛玉看罢这页信上内容,略一沉吟,便将信纸推至宝钗面前。
宝钗就着她的手看了。
两人皆已有所揣测。
信仍由宝钗带回梨香院中,再做处理。
黛玉所留的,仅有林海问她日常起居部分内容。
今日时候已不早,黛玉独坐房中,回想着往日李纨与探春说过的话。
李纨陪伴小姑,多陪小姑说笑,又做些针线,极少提到贾兰如何。
探春更少说贾环与赵姨娘如何,偏那赵姨娘见探春在王夫人面前也算有些脸面,王夫人已疼着探春,她便常借此生事,气得探春时常与她吵闹。
贾环从不敢与探春吵,只敢与丫头们吵,可他在丫头们中的名声也不大好,王夫人房中也有些丫头并不耐烦搭理他。
黛玉一一想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