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请男客,又在后院请女眷。
迎春、探春、惜春姐妹都与贾母、王夫人、王熙凤等到宁府去了,宝玉也在宁府,黛玉病中不得外出,正闷闷不乐,连爱看的书都拿在手中,半晌不翻一页。
宝钗这一来,真令黛玉喜出望外,精神都好了不少。
而宝玉此时在宁府,终于见到他早已听说过名字,却今日才能相见的宁府贾珍之子贾蓉的媳妇秦氏的弟弟秦钟。
两人自见面后,竟格外情投意合,宝玉更决心禀明贾母,让秦钟也到贾家家塾,和他一并读书。
读书倒是其次,宝玉所想,无非多与秦钟往来。
那秦钟亦喜,两人竟不待择日,就要秦钟早早陪宝玉上学。贾母等人乐见宝玉上进,亦当即应允。
第005章 第 5 章
宝玉与秦钟拜见贾母之时,黛玉正和宝钗一起看薛蟠寄来的信。
黛玉瞧瞧信上字迹,再瞧瞧宝钗,嗤地笑了起来。
“宝姐姐,你哥哥这字可真比不得你。怪道姨妈总说有你一个,不知胜却多少儿子呢。”
宝钗便在黛玉腮上一拧。
“你可又说胡话了,妈何曾真说过这等话了?便是说了,也不过玩笑话,哪当得真的?你若看信便看,若不看,我可回去了。”
黛玉急忙拉宝钗的手。
“好姐姐,你可饶了我这一遭吧。每日家总听人说姐姐如何宽厚,姐姐岂容不得颦儿这点小性?”
宝钗本就无心要走,听得黛玉软语娇音,她不禁笑道:“也就是我了。你若见着外人,可还是如此伶牙俐齿?”
“我自是知宝姐姐,方敢如此。”
黛玉说罢,已专心翻那书信。
薛蟠不擅写字,措辞亦不见何等文雅,却别有活力生机,信上所述却活灵活现,读来另有一番滋味。
黛玉不知不觉间,竟已将信看完。
宝钗犹自看着黛玉出神。
黛玉知她,方与她玩笑?
她前儿还担心黛玉不信自己真心,如今却能从黛玉处听得如斯口吻?
“薛大哥哥也有心科举么?”
黛玉问罢,听不到宝钗回头,便扭头看去。
宝钗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她忙往自己脸上摸去:“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宝钗哎哟地叫了一声,取出自己的帕子,就替黛玉擦脸。
“你莫动,让我来。”
黛玉果真一动不动了,就任宝钗拿着帕子,在她眼角轻轻擦拭。
手帕柔软,宝钗指尖温暖。
宝钗收回帕子,端详一番,点头道,“刚才我又看见泪痕了,如今倒好了。”
“这可奇了,我又不曾哭。”
“谁说非要哭才有泪痕呢?颦丫头,你方才问我什么?”
她隐隐听得黛玉提到“薛大哥哥”,又什么“科举”。
黛玉便指着信说:“你看这里。薛大哥哥还特意去了鸿安书院呢。我曾听父亲说,这鸿安书院有大儒授业,若能到那读书,定能有进益,同窗学子中或许还能出状元呢。”
宝钗此前已看过兄长来信,亦记得这段内容,只因鸿安书院前后,既有薛蟠访名医,又有薛蟠游古迹,宝钗便当薛蟠游玩途中顺便一观,才去了那鸿安书院。
今听黛玉说起,她惊觉薛蟠或许真另有打算。
科举?
古人未尝没有上了年岁才发奋读书,终考取功名的。若薛蟠真肯上进,实乃美事一桩。
宝钗见薛蟠待母亲与自己一如既往,还不再常惹母亲生气,不时让母亲宽慰,宝钗再不解薛蟠怎会性情突变,也不再多疑。
她忙问黛玉:“果真?只不知要如何才能到那鸿安书院读书?”
薛家再怎么生计消耗,家里也有银钱,可供薛蟠读书。
宝钗担忧的,无非薛蟠不愿入学,又或恶习难改惹是生非以至被逐出书院。
黛玉笑道:“这事急不来。薛大哥哥若真有这盘算,他去了鸿安书院一趟,就该有些了解了。他真想到鸿安书院去,第一样就得将字写好。书院要求学生写得一手好字,科举中又如何不要求字迹工整?待大哥哥写得一手正楷好字了,还要懂得如何做文章,文章能让书院的先生看中,愿意收他为学生,他才能到那里读书呢。鸿安书院每年考一次试,都是春季考的,大哥哥若要准备考试,也需花上一两年时间。”
宝钗听得暗暗点头。
黛玉之父林海乃探花出身,黛玉的老师贾雨村进士出身,她自是较常人刚更了解其中门道。
两人说了会子话,黛玉便要热茶喝。
莺儿从门外进来,笑道:“姑娘,林姑娘,我方可听得见稀奇事了!宝玉竟又要上学去呢,还多了个名为秦钟的伴读,是宁府小蓉奶奶的弟弟。老太太刚见了他俩,不知多欢喜呢。”
宝钗喜道:“这可真难得了,宝玉若真肯读书,将他看杂书那点时间花在正经书上,何愁不中?也不必姨爹总替他苦恼。待我哥哥回来,许也能让我哥哥和他一并做文章,两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