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残忍杀害三百余人,其中包括自己的母亲。
这些杀人犯,他们?在选定受害人的时候是什么心态?那个杀掉李平、杜建华、葛莉的人,是怎么做到的?是像今天晚上这样,像她现在这样,尾随在一个抵抗能力比较低的人身后么?多远的距离才算安全?既不会跟丢,也不会被发现。
想着想着,前方的女人突然跑了起来?。
柳回笙直勾勾盯着那个背影,麻木地追了上去。
她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其他东西,脑袋里罩了一层雾气,让她只能麻木地跟着那个女人。
呜儿——呜儿——呜儿——
熟悉的警笛声从身后传来?,前方,女人已经?消失在转角,赫然出?现的,是另一个黑影。
“站住,警察!把手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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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没,柳回笙半夜跟踪别人,被巡逻的同?事逮了。”
“什么情况?是不是误会?”
“不清楚。被跟踪的是刚下班的空姐,说跟了她一路,不像是误会。”
“这......她最近不是生病了么,听他们?组的人说,是感冒发烧了。会不会不是发烧,是......那方面的病?”
“哪方面?”
“就,精神方面啊。我之前看过纪录片,说侧写师这个行业需要无限揣摩罪犯的心理?,很多侧写师干到最后,精神都不正常。”
“不会吧?我看冯晓静平时有?说有?笑的,挺正常的啊。”
“柳回笙不一样吧?而且最近盛宝科死了,没准就是她的侧写出?错了。”
“唉,真是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崩溃了?”
“这下麻烦了,早上才被市局的人问过话,晚上又跟踪别人,这要是被副局知道,她估计会被开除吧?”
“没办法啊,精神不正常的话,本来?就不能做事。”
几个值夜班的警员聚拢讨论着,被一个年轻的女声打断:
“她精神正不正常不知道,你们?在背后议论别人,你们?才不正常!”
住嘴,回头一看,是从大门跑进?来?一脸着急的陈豆豆。
陈豆豆来?得很急,在睡衣外面套?*? 了件长外套就过来?了。头发乱蓬蓬的,不用问,路上的电瓶车一定骑得飞速。
焦急万分地往楼上重案组跑。值班的小飞冲她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刚打开的审讯室。一旁,跟领导交涉完回来?的赵与,一刻也没歇,信步朝审讯室去。
“赵队!”
陈豆豆拉住她的胳膊,圆溜溜的眸子急得发红,声带发颤:
“你,你能不能别骂师傅?今天的事,肯定有?误会,她不会去伤害别人的,真的!”
赵与脸上没有?表情,分明是那样棱角分明眼窝深陷眉骨高挺的面孔,却?因做不出?表情而显得平淡。似乎没什么人值得她挂心。
目光看向审讯室,半开的门扉投出?长方形的室内的光线,漆黑的门板紧贴着那道光,割出?一段阴阳昏晓。那一瞬间,平淡的眼眸往内深陷,瞳孔变得漆黑,似融了一整瓶的墨水,浑浊幽深看不真切,却?知道内里藏着数以万计的秘密。
“我知道轻重。”
第065章 深巷(二)
审讯室, 正中央的座位原本应该是罪犯,此刻却坐着?昔日意气风发的侧写师——柳回笙。
她穿一条单薄的正红色吊带裙,孤零零坐在老旧的木椅上。裙子的亚麻材质显得蓬松褶皱, 空落落地?罩在身上, 似积年累月不见光的槐树皮。那头原本如海藻般的长?发凌乱披垂着?,秋日田垄上晒干的枯草般几乎遮挡整张面孔。
惨白的皮肤被灯照出不属于活人的颜色,森白如骨, 青筋如荼,在眼睛的位置破开两个?漆黑的洞口,空洞、失焦、毫无?生机。
赵与如僵尸般立在门口,喉咙发紧,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柳回笙, 眼睛里没有光, 像个?干瘪的提线木偶, 强硬地?扯一下棉线,身上就?会抖落零零碎碎的木屑。
“阿笙。”
她唤她。
关?门,谨小慎微地?走到她面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罩到柳回笙身上,手没有穿进?袖子, 只是囫囵那样套上去,拉链从下拉到上, 将纤细的身子裹了起来。
嗒, 嗒,嗒......
墙上的挂钟有条不紊地?计算着?时间, 然后在时间推移的前后丈量人性的厚度。
人性很薄, 薄到一捅便破。
人性很厚,厚到一语万年。
“阿笙, 我?们回家。”
赵与轻柔地?说,生怕稍稍用力眼前的人就?碎了。
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手背的弹痕旧伤被灯光照出一道浅浅的沟壑,拇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脸颊,冰冷。
被触碰的人没有反应,赵与多了几分?底气,半只手掌附上去,在颧骨轻轻摩擦,重复道: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