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颠三倒四的叙述里,崔韵时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她坐在浴桶边的圆凳上,坐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谢燕拾想从水里出来,又不敢。
崔韵时站起身,对她道:“擦干净身子,换身衣服吧。”
她将准备好的另一件干净衣裳拿出来,谢燕拾照她的话做了,穿好衣服,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谢燕拾小声向她恳求:“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现在长兄那么喜欢你,你得到了一切,他什么都会弥补你的,以后你会过得很好,我再也不会说你坏话,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嫂。”
崔韵时笑了。
她得到了一切?她竟然得到了一切。
她怎么不知道。
她嘴角渐渐抿出一个怨毒的弧度。
看着崔韵时几乎扭曲的面容,谢燕拾慢慢意识到了什么,她大叫着想要逃跑。
崔韵时眼疾手快地拿布蒙上她的嘴,将她拦腰抱起,直接上了三楼。
谢燕拾从来没感觉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拼命地抓挠,想要抠崔韵时的眼珠,争夺一线机会。
可是崔韵时在她身上的穴位按了几下,她就再也动弹不了了。
她身体僵直着被倒翻过来,只能看见一级级上升的台阶。
每一级台阶衔接起来,通往那扇她渴望至极的逃生之门。
可她却被崔韵时挟着,离那扇门越来越远。
她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浓厚,她从未后悔过自己做过的事,从不觉得自己需要为此付出代价,更不害怕会被那些人找上门来。
她现在才明白,原来报复这个词是这样的可怕。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一条狗也有咬她的勇气,她可是皇亲,她可是郡主之女。
畜生怎可与她这样的天之骄女相搏?
这个问题,直到她被崔韵时从三层的窗边扔出去时,她都没有想明白。
崔韵时将谢燕拾从窗口一把送了出去,就像在扔一截沉重的木头。
她静静地看着谢燕拾往下摔去。
方才她听谢燕拾说着那段往事的时候,她就在想,这层楼只有三层,而不像醉江楼一样有四层,真是太可惜了。
她转动眼珠,就这么和刚赶到院中的一人对上了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