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即便,即便让长兄设计你,你们都已经是夫妻了,我不想让白邈变成你的人,所以一定要让你参加不了会试,我就想到了要让你变成残废。”
“身带残疾,便永远都做不得官。”
……
谢燕拾声线颤抖,就像一段绷到极致的弓弦,随时都会断掉。
她断断续续地解释,思绪也沉入了十七岁那一年。
她与崔韵时同岁,可在崔韵时春风得意,拥有白邈这样爱撒娇,又娇得恰到好处的情郎的时候,她却只能为情所苦,得不到心中所爱。
那时,她打听到崔韵时会去醉江楼与三五好友聚会,便提前布置好,让人提前一日锯断四楼某段围栏上下两边各一半,稍作掩饰,让它看起来一切正常。
只是若有人以一定的力道撞上去,那木栏定会断裂,让人摔下楼去。
她原本的打算是安排一人与她擦肩而过时,“不小心”将她撞倒在围栏上,让她从四层跌下。
可那一回就连老天都在帮她。
有一过路的小娃儿绊了一跤,飞身而起,眼看就要翻过围栏。
此后数年,每每想到此处,谢燕拾都一阵得意,可惜无法与人诉说交谈此事,只能成为她心中不能见光的功勋。
正因崔韵时伪善又虚荣,有这样可以树立自己怜孤悯弱形象的机会,她不会错过。
所以当时,她仗着自己反应比别人快,将那娃儿拨去一旁,自己重心失衡,往围栏上撞去。
之后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崔韵时从四层摔下,命大没有死,也没受好不了的内伤,她只是摔断了一条手臂。
因为没出人命,所以这件事最后闹得并不大。
在偌大的京城,一个学子不幸断臂,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
一切就这么成了意外。
谢燕拾高兴至极。
一个纯粹是不小心摔倒的幼童,可比她刻意安排的那人自然得多。
就连崔韵时都没有想过这其实并非意外。
只是某一日,长兄突然将她叫过去,屋中没有其他人,元若和元伏都不在。
然后长兄三言两语将她做过的事,帮她跑腿的丫鬟、中间联络过的人的人名全都报了出来。
谢燕拾见抵赖不了,便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长兄听见后默然许久,她不知道长兄为何是这副反应,他都已经查清楚了,她承不承认有什么差别,他怎么这个表情。
最后长兄叫她闭紧嘴巴,永远别把这件事吐露给任何人知晓,他已经把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全都处理了。
谢燕拾不知道长兄是怎么处理的人,只知道从那之后,她再也没见过那个帮她办事的丫鬟。
醉江楼不久后也传出发现蚁患的事,一些木头都被蛀咬了,好在发现的早,尚能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