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韵时闻言就是一惊:“陛下选中你去曲州?”
谢流忱摇头,她刚要松口气,就听他道:“我主动请命,愿前往曲州,为陛下排忧解难。”
“……”
若是旁人的家人要做这样的事,她自是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决心,可若轮到她自己要当寡妇,那就另当别论了。
更何况她不想看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死在千里之外的曲州。
自她醒来,他一直待她无微不至,她虽不懂他为何对她这样
好,却也猜想或许就如他口中的恩爱夫妻那般,他们婚后情谊深厚,那她就更不能看他去送死了。
崔韵时越想越担心,险些拿不稳手里的玉簪,谢流忱帮她托了一下,头慢慢靠在她的膝上。
他安慰道:“疫区虽凶险,我却绝不会死在那里。”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天王老子都不能保证谁死谁不死,你哪来的自信。”她急道。
谢流忱看她为他着急,笑得眉眼弯弯。
他要做这件事,只是为了更快地升官。
主动请命去曲州,再能成功控制疫病,两项叠加,这是多大的功绩,足以让他扶摇直上、步步高升。
他的官位越高,她的人生就会越平顺,她也会觉得他越有价值。
反正他是不会死的,这条对别人来说是十死无生的绝路,对他来说却是一条绝佳的捷径。
“韵时,我是说真的,我先前一直想告诉你,可是每回都没能说完。”
他掏出匕首翻转了一下,刀刃在烛光下闪出凛凛寒光。
崔韵时眼看着他用这把刀在指腹上划下一道血口。
她啊地叫了一声,刚要骂他疯了,就见那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一滴来不及流出的血珠就被封在血肉之内,成了一颗古怪的红点。
谢流忱抬起那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像是在炫耀一般道:“你瞧,我是不会死的,你大可放心。”
崔韵时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东西,他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
她自是听过许多奇闻怪谈,可却没有亲眼见过似谢流忱这般品种的……人。
他还是人吗?
谢流忱看出她心中所想,托起她的手掌,将自己的手盖上去,让她感受他掌心的温度。
他是和她一样的活人,只是有些许不同而已。
他将红颜蛊等事对她一一说明,只隐去了自己对痛觉的感知远超常人这一点。
她听完,良久后道:“可即便你不会死,你还是会感觉到痛,对吧。为何非要给自己找罪受,天塌了也有别人去顶,你就别去受这个折磨了,好生呆在家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