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伏刚想和公子说二姑奶奶怎么了,谢流忱示意他不用开口议论这件事。
他知道妹妹情绪不对,可他不该多问,在崔韵时失忆前,他保证过不和妹妹再多往来。
她和妹妹之间,他总要有取舍。
若非他当年纵得谢燕拾无法无天,也不至于闹到她们二人无法相容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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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崔韵时独自用完了晚饭,谢流忱才归来。
两人在沐苑分别后,他便说还有公务,需进宫一趟,让她今夜不必等他一同用饭。
托白日与他二妹妹相见的福,她想起新婚夜他让她独守空房,大大拂了她颜面的事。
现下她看他不是很顺眼,也懒得搭理他。
她不高兴分为两种,一种是让对方察觉不到,另一种是一定要让对方看出她的不悦。
此时她便是第二种。
谢流忱说了几句话,都被她不软不硬地顶回来后,便知晓她为何生气了。
反正是他自己造的孽,她怎么给他冷脸都是他应该受着的。
他绕到她面前,屈身半跪,拿出匣中的玉簪呈到她面前。
“这是我自己雕的,之前没有机会送给你,如今拿来向你赔罪可好?”
崔韵时低头斜了玉簪一眼,他亲自雕的有什么了不起,放在当年,白邈也是很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的。
难道她听完这句,就该感动得立刻放下新婚夜的那桩过节吗,那她岂不成了任人拿捏的傻子。
崔韵时顺着这个念头设想了一下,倘若谢流忱一直都是新婚夜那个对她不上心,只偏袒妹妹的模样,恐怕她为了那些实实在在的好处,也会捏着鼻子容忍下去。
那她还真会变成一个被人拿捏控制的可怜虫。
一想像那种日子,她就觉可怕至极,身上立时起了一身寒噤。
见崔韵时久久不语,谢流忱抬头仰望着她,烛光在眉峰处折下一道阴影。
他又忍不住想要将那把匕首拿给她。
几乎是同时,崔韵时接过玉簪,说:“罢了,都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我就当你一时糊涂,往后不要再这样。”
她说完,为了缓和气氛,便道:“你今日入宫是有何要事?若是不便说就算了。”
反正她也不是很想听。
谢流忱却坐到她身边,好似很高兴她关心他的去向和白日都做了什么,大有要详细向她交代的意思。
从他的话中,她得知曲州疫病越发严重,虽然已经封锁曲州全境,不许人进出,可是病情已经蔓延到邻近的咏、平谷两州。
陛下现下想要派一名官员去曲州主持大局,控制三州疫病,他正是为此事入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