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望怒气难消:“好,你说要怎么办,我这就去做。”
“你不要沾手,”谢流忱摇头,“这样往后不管发生何事都与你无关,就算陆盈章知道是有人挑事搅合,最后也只会追查到我身上,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必要的时候,你还可以附和她,谴责我,与我断交。”
裴若望这辈子第一次听见他嘴里说出这样富有人性的话,惊讶到甚至忘记自己刚才还在生气。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谢流忱,不知他怎的突然大发善心。
“你为何要帮我到这个地步?”
“你就当我……”谢流忱思索片刻,寻摸出了一个词,“当我想行善积德吧。”
他总结道:“一切交给我便是,你安心等着做你的陆夫郎。”
裴若望看了他好几眼,才一脸见鬼的表情离去。
谢流忱仍坐在原位,等到说书先生将眼下这一则故事说完后,临场休息走下台时,他才过去。
——
连耍了一个时辰的嘴皮子,张秀坐下歇了口气,刚要提起茶楼三文钱一壶的茶给自己倒上一杯。
却有小二过来,笑着唤了句先生,殷勤地给他送上一盏庐山云雾。
张秀是给好友代说两日书的,不知道这间茶楼的规矩如何,小心问道:“这要收钱吗?”
“先生误会了,”小二忙道,“是那位公子觉得先生的故事说得好,请先生喝茶润润嗓。”
张秀顺着小二的手看过去,就见一个姿容如玉的男子朝他行来。
他顿时胡思乱想起来,他说书时偶尔会遇见挑剔的客人,说他将话本子编得离谱,世上哪有长相出挑成这样的人,真是胡说八道。
下回他再被这种客人挑刺,他就该把这人拉出来给他们看看,不是没人长这样,而是他们没有见识。
这人走到他面前,彬彬有礼地赞了几句他只说了一半的那个故事,而后问:“后来呢?”
张秀一愣,明白过来,这公子是在问故事的结尾。
他有些感动,没想到知音竟在此处。
他答道:“那王公子到最后也没能改变命运,仍是和前世一样死于非命,只不过这回死得更早。他以为席姑娘死了,便打碎琉璃球,咽下琉璃碎片,殉情自杀。岂知席姑娘并未死,她的死讯只是误传。待她醒来,恶人已自裁,她得以与情郎相守,美满一生。”
公子哑然片刻,又问:“王公子不是已然悔改了吗,为何在她心中仍是恶人?”
“他重生的时候太迟了,若是重生在他作恶之前,那还来得及,可他已经将坏事做了一半,世上可没有回头便能将从前怨仇一笔勾销的道理。”张秀很高兴有人与他讨论他写的这则故事,无比耐心地回答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