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有关此事的所有证据销毁, 误导她,让她至今都以为那是个意外, 一切都是她倒霉透顶;
他还准备了一个替罪之人,只是后来没有用上而已;
他曾故意在白邈看得见的地方,引诱崔韵时亲近他,好让白邈死心。
……
里面随便拿一件出来,都足以将他们仅剩一丝细线连接的关系炸得粉碎。
不说实话,他就是在骗她,又添一桩罪。
可若说出来,她要怎么接受,她本该拥有比现在更好的人生,不必受这些年的冷待与辛苦。
对她来说,她本可以靠自己获得一隅安身之地,最后却落到他手上被他掌控,她如何受得了这种屈辱。
都是他害她到这个地步的。
他想和她坦白,想和她说好后悔从前那样待她,如果能回到过去,他再也不会让她伤一点心。
他知道错了,可那又有什么用,他在她面前说这些说得再多,也不能追回她失去的人生,只会让她更加厌恨他。
谢流忱惊恐过度,以至于出奇的冷静。
他慢慢靠向崔韵时,在她膝前俯下身,只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
“我可以发誓,若我还隐瞒什么与你切身相关的事,便让我身中千万刀,不得好死。”
“我若真有死的时候,也只想死在你手上。”
他握住崔韵时的手,将一件东西交到她手中,合拢她的手指。
崔韵时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一把匕首。
谢流忱:“即便我没有做什么,只要你想杀我,便可以动手。”
他将脸靠在她的膝头,眼前就是寒光闪烁的刀。
她的气息将他整个包围,他望着那刀,忽然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温暖和安全。
好像在和唯一可以取走他性命的仙人做交易,他把自己的命交给她,建立起了难以割断的联系,她就不会再舍下他了。
崔韵时嫌弃道:“杀人要偿命,我才不杀。”
他的命哪有她的珍贵,她才不会用自己的来换他的。
谢流忱撑起身子,双臂拢在她腿边:“这是我们俩的事,你杀我,天地礼法都管不着,我想把我的命送给你,这就是你的,随你怎么处置。”
崔韵时无语至极,这是一个刑部官员该说的话吗?
目无法纪,他简直有病。
她转过身,背向他道:“少说这种没用的话,你嘴里没一句可信的。”
谢流忱拉住她的衣袖,往自己这里拽了拽:“我现在说的话都是真的,你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
崔韵时没回头,却感觉到他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她衣裳上,打湿了她的肩头。
她感到一阵莫名,他有什么好哭的,每次她看着他哭,都会觉得很错乱,好像他真的有多爱她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