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一天到晚不停按铃,半夜也不停歇。
卡尔这种年轻英俊脾气又好,伤病也简单的,相比之下简直不要太好。
诺伊尔在这儿等着,已换值夜班的男护士也不生气,替他添了两次热茶。羊毛出在羊身上,茶很好,但诺伊尔一口也不想喝,寻思着这是几个意思,护士都看得出上去的人不一般,卡尔要和他谈很久;或者是见多了这种被人插队只能干坐沙发遥遥无期等下去的可怜虫,所以给他茶,让他慢慢熬着?
尽管非常不爽,可他也不打算走。
他就要这么等下去,看看卡尔和老情人叙旧,能叙多久,叙到床上去,过一整夜吗?
他偏要看看这个首发品是什么货色。
让卡尔那么对待他。
脚步声从楼梯上响起来了,诺伊尔立刻掐灭了手机屏幕,照着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领口、袖口,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抬起头。
诺伊尔是有备而来,巴拉克却没想到外头还有人。不过他想起刚敲门时卡尔说的话,虽然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丢掉的记忆还是重新翻滚上来。
但他也没停下脚特意打理自己,尽管此时他有点狼狈。
他不想干涉卡尔和新人恩爱,但那是他对卡尔的爱,真对情敌,他一点点都做不到大度相让,不用嫉妒的眼光,能夹死蚊子的眉毛和傲慢的下颌对着诺伊尔,都算他肚量大。
他才没义务为了照顾诺伊尔的心情强撑样子。
但他没想到的是诺伊尔其实连他是哪位都不清楚。巴拉克真露面时,诺伊尔其实先愣了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搞错了。
怎么着也没想到是巴拉克。
克洛泽他都怀疑了,但这一个是真的没想到。
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老前辈。
他们本该还有一点队友缘分的,南非世界杯的时候本来好不容易熬上国门位置的恩克卧轨自|杀了,诺伊尔这才得到了机会,但那年巴拉克因伤没能出战世界杯,在那之后就再也没进过国家队了,和德足协撕得不是一般的惨烈。
所以到头来,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在赛场上碰见巴拉克的记忆倒是清晰的,不过那是因为那时卡尔也在拜仁了,他和卡尔做对手的每一场比赛,他记忆都清晰……
我|草,那时候卡尔成年了吗?
这不是犯罪吗。
诺伊尔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不是嫉妒,震惊褪去后,跨越时空、对刚进拜仁时还没成年的卡尔的忧虑,宛如潮水一般翻滚了上来,卷到眼前高大男人身上时,变成了警惕、猜忌和厌恶。
目光放到巴拉克桀骜的神情,和与这种神情不相匹配的泛红眼圈、颧骨,还有对方一身考究套装中格格不入的皱巴领子上,诺伊尔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挨打了还是上|床了啊,真他爹草了。
“米歇尔?”他站了起来,没什么笑意地打招呼:“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他的语气毫无温度,等了半天,还是主动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