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小说网 > 网游竞技 > 左眼见飘心中喜貳 > 第八章龙井迷云(一)

第八章龙井迷云(一)(1 / 2)

沈砚秋的越野车在泥泞的山路上颠簸了整整三个小时。雨刮器有气无力地扫着挡风玻璃上的水汽,将昆明西山区的晨雾切割成破碎的棉絮。导航屏幕早在半小时前就变成了空白,只剩下“龙井村”三个褪色的宋体字悬在右上角,像枚被人遗忘的邮戳。

“吱呀”一声,副驾驶的车门被推开。林深踩着沾泥的登山靴,仰头望向被白雾啃噬的山脊线。他那件靛蓝染布褂子的下摆,还沾着澜沧江边的沙粒。

“沈记者,”他忽然转过身,露出被高原日光灼出细密纹路的侧脸,“您确定要去?”

沈砚秋正低头调试相机镜头。蔡司镜头里映出的山形,像极了她祖父临终前反复描摹的那幅水墨画。老人枯瘦的手指在宣纸上洇出墨痕时,总念叨着“龙井村的雾,会吃人”。

“林向导,”她把相机塞进帆布包,拉链扣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祖父的手稿,最后停在1943年的雨季。”

林琛喉结动了动,没再说话。他弯腰从后备厢拖出竹编背篓,里面装着防潮垫和压缩饼干。当他的手指触到背篓底层那包用红布裹着的东西时,指节突然收紧——那是村长老杨头硬塞给他的护身符,说是用百年茶树上的寄生草编的。

山路比想象中更陡峭。腐叶在脚下发出腐烂的**,混着雨丝散发出潮湿的土腥味。沈砚秋注意到,沿途的老茶树枝桠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像是被无形的手拧过的麻花。

“这些茶树……”她蹲下身,指尖抚过树干上斑驳的苔藓。树皮里嵌着细小的贝壳碎屑,在雾气中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

“光绪年间地震震出来的,”林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老辈人说,这里原是海底。”

他的话让沈砚秋想起祖父手稿里的一段话:“龙井之底,见龙宫玉阶。每遇丙戌年雨,阶上生白珠,食之能化水为酒。”1943年正是丙戌年,而今年——2026年,恰好又是一个丙戌年。

雾气在正午时分突然变淡。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沈砚秋看见山谷里铺着成片的茶园,像被巨人梳理过的绿绸缎。而在茶园中央,一口古井正蒸腾着袅袅白烟。

“到了。”林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井台是青灰色的石灰岩砌成的,边缘被岁月磨得发亮。井绳在石辘轳上勒出深深的沟痕,绳头垂在水面上,随着涟漪轻轻摇晃。沈砚秋俯身望去,井水清得能看见井底的卵石,可当她想细看时,水面突然翻涌出细密的泡沫,像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吐着气泡。

“不能看太久。”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沈砚秋猛地回头,看见个穿藏青色对襟衫的老人,手里拄着根茶木拐杖。他的眉毛全白了,却在眉尾处各有一颗黑痣,像两点墨渍。

“杨村长?”林深连忙上前,“这是城里来的沈记者。”

老杨头没理林深,眼睛直勾勾盯着沈砚秋胸前挂着的银锁。那锁是祖父留下的,背面刻着半朵山茶花纹。老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成了虾米,手里的拐杖“笃笃”地敲着井台。

“你是……沈敬之的后人?”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沈砚秋心头一震。祖父的名字,除了档案库里的旧文件,已经很少有人提起。

“您认识我祖父?”

老杨头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忽然咧开嘴笑了。他缺了颗门牙,说话漏风:“民国三十二年,他就住在我家西厢房。”他朝茶园边缘指了指,“那时候,他总对着这口井写东西。”

顺着他指的方向,沈砚秋看见一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房檐下挂着的玉米串已经发黑,窗棂上糊着的报纸还印着“新生活运动”的标语。

“他最后是怎么离开的?”沈砚秋追问。手稿的最后几页被虫蛀得厉害,只剩下“雾起,井鸣,人去”几个模糊的字。

老杨头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突然转身往村子方向走,拐杖敲在石板路上的声音越来越急,像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别问了。”林深拽住沈砚秋的胳膊,他的手心全是冷汗,“村里人说,那口井会记事儿。”

那天傍晚,沈砚秋在西厢房的墙缝里发现了一叠泛黄的电报底稿。最上面那张的日期是1943年8月15日,发报地址是昆明巫家坝机场,收报人栏写着“重庆军统局”。电文只有一句话:“龙井有异动,疑似日军寻宝队。”

而在底稿的背面,祖父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井底月出时,茶树开花。”

夜雨敲打着土坯房的茅草顶,像无数只手指在轻叩。沈砚秋把电报底稿铺在吱呀作响的木桌上,就着煤油灯昏黄的光仔细辨认。祖父的字迹遒劲有力,却在“日军”二字处洇出了墨团,仿佛下笔时极为用力。

“沈记者,喝口茶暖暖。”林深端着个粗陶碗走进来,碗沿还缺了个小口。茶汤呈琥珀色,飘着股淡淡的兰花香。

沈砚秋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壁时,突然想起老杨头下午看她的眼神。那眼神里除了惊讶,似乎还有种难以言喻的警惕,像守护着什么秘密的哨兵。

“这茶是龙井村的特产?”她呷了一口,茶水滑过喉咙时带着微涩的回甘。

“嗯,老茶树的春茶。”林深坐在门槛上,望着窗外被雨水洗得发亮的茶园,“村里的茶树大多有上百年了,最老的那棵在井边,传说是明朝时候种的。”

沈砚秋想起井台边那棵歪脖子茶树,树干粗壮得要两人合抱,枝桠却稀疏得可怜,不像能产多少茶叶的样子。

“林向导,”她放下茶碗,“你知道1943年日军来过这里吗?”

林深的肩膀明显僵了一下。他低头用手指抠着靴子上的泥块,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老辈人说,那年秋天来过一队穿军装的,说是勘探队,在山里待了一个月就走了。”

“他们在找什么?”

“不知道。”林深的声音低了下去,“不过那年冬天,井里淹死了三个人。都是夜里去挑水的,捞上来的时候,脸都白得像纸。”

沈砚秋的目光落在电报底稿上“寻宝队”三个字上。祖父曾在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1943年突然从昆明消失,档案里只写着“调往战地服务”。现在看来,他很可能是受军统所托,暗中调查日军的动向。

“林深,”她忽然想起什么,“丙戌年是什么时候?”

“就是今年啊。”林深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困惑,“沈记者您问这个做什么?”

沈砚秋没回答。她走到墙角,推开那扇糊着旧报纸的木窗。雨雾中,井台的轮廓若隐若现,那口古井像只睁着的眼睛,默默注视着山村的一切。祖父手稿里的那句话再次浮现:“井底月出时,茶树开花。”

夜半时分,沈砚秋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木板,断断续续地从井的方向传来。她悄悄披衣下床,抓起相机摸出房门。

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缝里钻出来,给茶园镀上了一层银霜。井台边站着个黑影,正弯腰往井里看。沈砚秋屏住呼吸,悄悄举起相机,对准焦距。

当快门即将按下的瞬间,那黑影猛地转过身来。月光照亮了他的脸——是老杨头。老人手里拿着个竹编的篮子,里面装着些黄纸和香烛,像是要祭祀什么。

沈砚秋连忙蹲下身,躲在一棵茶树后面。她听见老杨头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含糊不清,像是在说什么咒语。接着,“扑通”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扔进了井里。

等老杨头蹒跚着走远,沈砚秋才敢走到井边。她借着月光往井里看,水面平静如镜,映着天上的月亮。可当她盯着月亮的倒影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那月亮的形状有些不对劲——它不是圆的,而是带着一道缺口,像被人咬过一口。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波动起来。一个模糊的影子从井底缓缓上浮,越来越清晰。沈砚秋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举起相机,对准那个逐渐显现的轮廓。

那是一个人形的影子,悬浮在水中,长发散开,像一团黑色的海藻。沈砚秋按下快门,闪光灯在寂静的夜里亮起,照亮了水面上那张苍白的脸——那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眼睛紧闭,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当沈砚秋再次看向水面时,那个影子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圈圈扩散的涟漪。她站在井边,浑身冰冷,手里的相机还在微微颤抖。

回到土坯房,沈砚秋把刚才拍的照片导进电脑。屏幕上,那个水中的女人清晰可见,她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用白色珠子串成的项链,珠子在水中泛着幽幽的光。

沈砚秋放大照片,仔细看着那些珠子。突然,她的眼睛睁大了——那些珠子不是别的,正是祖父手稿里提到的“白珠”,传说中能化水为酒的神奇之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沈砚秋迅速关掉电脑,抓起桌上的匕首藏在身后。门被推开了,林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火把,火光映着他紧张的脸。

“沈记者,你没事吧?”他问,声音里带着关切。

沈砚秋摇摇头:“我没事,刚才听到外面有动静,出去看了看。”

最新小说: 僵尸恋爱守则 时空短信 左眼见飘心中喜貳 被全宇宙所爱慕[星际] 末世里扮演霸总的小白花 我靠搞事成为邪神共犯[无限] 弹幕成真!恶雌被五个兽夫团宠 末世重生:我靠先知横扫一切 公路求生:一辆三轮车带飞全家 东北诡异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