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闻竹正好也饿了,点点头,跟着他离开了老宅。
潮湿的空气吹在脸上,夏闻竹一走出院子,呼吸顺畅了几分,他踩着落叶,后脑勺的刺痛逐渐消退,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当他不去想过去的事,整个人都精神许多,胸口也不会堵得慌。
难道这就是手术后的后遗症?
夏闻竹轻轻触碰后脑勺的疤,从病床上醒来后,他的注意力很少集中,每当去想事情的时候,眼前仿佛飘过一层白雾,他挥不掉,忍不住陷进去,转瞬忘了刚刚在想什么。
雨下的有点大,沈煜清把伞偏了偏,肩膀淋湿了一片。
司机还没有把车子开进来,夏闻竹摆正了雨伞,目光移到沈煜清的脸上,沈煜清目光躲闪,离远了些,握紧伞柄,沿着梧桐树往前走,走到景观湖的桥洞下。
长长的隧道,沥青路坑坑洼洼,小时候沈煜清怕黑,夏闻竹拉着他往前跑,长大后,隧道里的灯光比小时候暗了不少,沈煜清却不怕了,走在他前面,没有回头,也没有牵他的手。
夏闻竹踢了下脚边的石子,心里说不上来的失落。
沈煜清收起伞,不小心碰到他手臂,微微一愣,夏闻竹正好抬头看他,沈煜清急忙别开脸,指着前面说:“哥,前面的路不好走,你在这等我下,我去停车场让司机把车开进来。”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
夏闻竹话没说完,沈煜清朝前跑去,远远传来他的声音:“就这么定了,哥,你在这等我。”
夏闻竹猜不透他这是怎么了,揉了揉后颈,一回头,倏地响起男声:“夏闻竹,好久不见,恭喜你出院。”
路灯下,突然走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他头发打结,脸色蜡黄,锁骨处有一道狰狞的烧伤疤。
夏闻竹脸色微变,这人是谁,总感觉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男人摸着锁骨上的疤,步步紧逼,掏出匕首,“老板说你喝了致死量的安眠药,我看你这不活得好好的嘛。”
夏闻竹闪身一躲,锋利的刀片从耳边擦肩而过,心脏狂跳不止。他踉跄后退,朝隧道口跑去,脑子里莫名出现一句话:“追上沈煜清,天就亮了,药效就会过。 ”
这话他一定在哪听过,或许是不久前,或许是他忘记的十年里,惊心动魄的某一天。
男人拔足狂奔,扯住夏闻竹的后领,用力一拽,领口的纽扣登时崩断,夏闻竹喉间哽咽,拼命挣扎,抬腿踹向男人膝盖。“啊”的一声,男人松开手,抱着膝盖,趔趄后退。
夏闻竹跪倒在地,窒息感蔓延全身,他捂着胸口,咳嗽不止,吐出一大口血。男人抓准时机,举起匕首,朝他猛扑上来。
下一秒,隧道口亮起车灯,刺眼得不像话,夏闻竹呼吸一滞,刚抬头,银白色迈巴赫朝男人猛撞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