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被汗打湿的白色工字背心、三十出头,却浑身是伤。
他所裸露出来的每一个皮肤都充斥着交错的疤痕,有的已经褪色,有的依然鲜活。
阿尔伯特叹了口气,他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棕色头发,跟了上去。
夜晚,当阿光巡逻完后,他灭掉了最后一盏灯,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阿光住在建筑工地的厂房中,他本来只是在工地附近随便一个窝棚中睡觉,他受过比这恶劣数百倍的环境,他并不在意自己住在露天的窝棚里。
不过自从前天他在夜里抓住一个试图潜入工地偷钢筋的小贼后,他便在工地里得到了一个住处。
“晚安。”阿尔伯特轻声说。
阿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阿尔伯特的问候。
里德闭上眼,忍受着体内灼热的刺痛,很快陷入了睡眠,但他睡的并不安稳。
里德听见远处传来雨水敲击在窗户的声音,雨水混杂着炉火的气味充斥在她鼻尖。
他很温暖,从未感到疼痛,也没有负担。
他几乎可以想象当这幅画面,他躺在落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阴沉的天空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植物,那些动物们盘踞在庭院下躲避雨水、看起来温顺极了。
右边的墙壁上挂着壁炉,他得到的温暖正是从中汲取。他的头枕在一个温暖的枕头上,他听见有三个人交谈的声音,很近,声音压得很低,两男一女。
里德试图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于是他翻了个身,将朝着窗户的头转向他们,他从窗沿上摔了下去,可他依然困倦。
他或许有超过48小时没有睡觉了?
“噗哈哈哈哈哈。”一道清亮的嗓音带着毫不遮掩的爽朗笑意。
“阿谢姆这个蠢货!”一道听起来很尖酸刻薄的声音夹着怒意,就在他耳边,然后那有力的胳膊提溜着他的肩膀,将他重新放回窗沿上。“他把口水蹭到我衣服上了!”
另一道女声显得镇定,却难掩其中的笑意。“但是,哈迪斯你是主动把肩膀靠过去让他充当枕头的,不是吗?”
“我们都知道哈迪斯从不拒绝阿谢姆,这大概是阿谢姆忍受哈迪斯那张嘴所得到的奖励吧!”那道清亮的嗓音带着揶揄说。
“住嘴!维涅斯!希斯拉德!”哈迪斯压着嗓音气急败坏地说:“我只是担心他把脸埋进地毯里会闷死,否则我才不管他会不会滚进壁炉中。”
里德,不,阿谢姆咂了咂嘴,将自己的脸再度埋进了温暖的‘枕头’中。
他为此忍不住露出笑来,直到一声尖叫划破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