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之中,被拘束床绑得严严实实的人忽然发出一声剧烈的咆哮,直直坐起身,身上的绑带竟如纸般寸寸崩毁了。围着他的白大褂们四散开来,还没等安全员举起枪,试验体顷刻之间体表就被血液覆盖。
研究员打开旁边的门走进试验室里,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别担心退出的问题,大家都很摩拳擦掌想要完成最终计划,酒神金属结合氪星基因能不能制造出属于人类的完美神灵,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嘭地一声枪响,暴动的试验体被解决了,砸回床上的声音被墙体过滤,还没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剧烈。散开的试验员们如被手驱赶之后的苍蝇,再度一窝蜂回到手术台边缘,有时候尸体是最好的科研材料。
沃勒负手看着她繁忙的工蚁们忙忙碌碌,眼睛里闪动着野心的光芒。是啊,真是令人期待,如果她能有一支由超级人类作战的小队的话…
士兵的报告惊醒她的思绪,沃勒转过头,得到命令的士兵悄然退到后面,只留下带过来的人。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的沉思了。”死亡射手说。
他现在仅穿着简单的迷彩t恤和长裤,基地的制式服装,就算是再倒退二十年,他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穿上这种衣服。当然,他知道这并不是认可。为了安全问题,他身上的装备都已卸了下去,这群人总得给他衣服穿。
“闲话就免了吧。”沃勒微不可查地皱眉。
在说话之前,死亡射手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玻璃之内的景象,锋利的手术刀正在划开尸体的胸腔,说不准还是他认识的某人的尸体。
没什么物伤其类,反正不是他躺在那儿。
沃勒兴许从这一眼里面分辨出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示意他跟上。
死亡射手耸了耸肩。
跟在沃勒身后,他们走到另一层楼,经过房门紧闭的长廊,每一扇门上都有长方形的窥视窗。听到脚步声,窗里挤出来好几张人脸。
这下没有刚才那么安静了,有些被关在门里的人是曾经的老朋友,看到他穿的这身衣服还走在沃勒身后,纷纷怒骂出声。
而流言和声音一样都会传染,死亡射手知道,恐怕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正在给沃勒卖命。
掷来的话骂得很难听,但死亡射手神色如常。
走完这截路,沃勒观察他的表情,哼了一声,“有什么事?长话短说。”
“杀手鳄已经带回来了。他是最后一个。”死亡射手说。
沃勒看着他的眼睛,皱眉问,“什么最后一个?”
死亡射手没办法分辨这女人是在装傻还是真没听出来,他深吸了口气,压抑心里的焦躁,“你要的胡狼我没搞到,但是我把杀手鳄带回来了。按照我们的交易,一个20年。阿卡姆带回来几个,加上他,我的刑期减满了。”
“你听听你现在说的是什么?我要的是那女孩,而不是一条没脑子的鳄鱼。”沃勒不耐烦地说,“说这话之前你没有经过思考。”
——死亡射手的手骤然握紧了。
一直跟在后面的士兵把目光望过来。
沃勒根本不在乎他现在在想什么,她大声叹了口气,柔和表情继续说下去,“劳顿,我对你是有些失望的。当时选择你,给了你这么高的自由活动度,是基于你愿意积极合作的态度,是因为你爱着你女儿,没那群家伙那么无可救药。你现在的减刑,不是单纯靠随便把人带回来就能拿到年限的…”
劳顿,这个姓氏还真是好久都没听到过了。死亡射手的脸抽动了一下,他有一瞬间觉得沃勒这个女人反悔之余在打怀柔牌,但是接下来的话怎么越听越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还是要她才行?沃勒,你什么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基地忽然之间拉响了警报。
入侵警报!刺耳的铃声在走廊内回荡,尽头那些原本平静下来的囚犯们又骚动起来,更上一层的实验室里,试验员们从尸体上抬起了头。
噔噔噔几步,一直跟着沃勒的副官跑上来,附耳向她说了些什么。
死亡射手看到她的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推开副官,往电梯的位置走。
她的声音恨记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阴魂不散的家伙。把带来的小伙子们都放出来,告诉他们,生死不论。”
死亡射手跟了上去,没人拦他,他一路跟着窜进了电梯,“——怎么回事?谁?”
电梯下行,冰冷的银壁倒映出沃勒难看的脸色,“还能有谁,蝙蝠侠。”
这个词语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陷阱,咚地一声,电梯上方有奇怪的声音传来,像是有什么人在上面走动。
在二人的注视之下,电梯顶的铁皮忽然出现一个小黑点,然后慢慢扩大成线…有人在切割电梯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