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这种疏漏,有的人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但其实灵魂已经升天有一会儿了。灰雕鸮现在正在想要怎么补救才能不和红角鸮一起发配西伯利亚。
电梯再度开启,塔米斯踏出门。仅过去了十几秒,电梯厅的墙面竟已经伤痕累累,遍布大大小小冲击形状的裂纹凹陷,乒里乓啷的声音从走廊一侧的房间传来。
她把目光挪开,委实有些吃惊。超级小子的力量在她的意料中,但夜枭竟然也能造成这么大的冲击力,而且正面迎战氪星人而不落下风。
——没有小看夜枭的意思,但是这已经完全超出纯人类能够达到的极限值了,他的战甲或许提供了不少支持。
唔。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有一套制服吗?忽然有点心动。
“停手。”塔米斯反手握持着刀鞘介入二人之间。
刀鞘的末端抵住乔纳森的胸口,轻轻的力道偏生让他无法再前进一步,而她则无任何防备地面向夜枭。
夜枭的目光柔和下来。
乔纳森倒吸一口冷气,“喂,很危险啊塔米——”
“没什么危险的,他就是我说的夜枭。”塔米斯朝乔纳森侧过头,在对方‘你在说什么瞎话’的怀疑视线中忍不住小声吐槽,“……实际上我觉得外星人要危险得多呢。”
乔纳森哽住了,“……你一定要在这时候说这种伤人的话吗?”
夜枭露出玩味的眼神,顺着小姑娘的话,他颔首附和,“我只不过是想挡一下电梯门罢了,有人动手实在是超乎意料。原来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氪星人么。”
他似笑非笑地松开手,一节红色披风飘然坠下。乔纳森扭过头看向背后,这时候才发现身后的披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纳森的眼睛都瞪大了。配合这截披风,更难相信这个人只是单纯伸出手拦门,而不是在故意挑衅。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发现了一个盲点,“按一下电梯门按钮不就行了么,完全没必要伸手,——你故意的啊!”
夜枭不咸不淡地说,“这是你的指控吗?”
这句话把压迫感再度带回空气之中。
塔米斯刚想说些什么,鼻尖忽然嗅到了男人身上一丝酽洌的气息。
她的眉头皱起来,在乔纳森紧张的视线中绕着夜枭转了一圈。
骤然窒息起来的气氛被打断了。
夜枭眉毛微抬,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好久没见的小姑娘。
“怎么了?”在他眼里,这种动作就像是小动物在分辨许久未见的饲养员那样可爱。
“你刚才在喝酒。”小动物拧着眉如此宣判。
夜枭不动声色地把空气压进肺腑,的确有很重的酒气,他出门前没来得及处理身上的气息。
“不算太多。”他回应。
不赞同的视线。
诚然,酒精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大口喝下去总是能让人产生一切都没那么糟、所以还能凑合多活几天的感觉。没人会让拿起杯子的人少喝点,所以颓废的酒鬼越来越多。
夜枭忽然笑起来。他的手轻轻搭在小姑娘肩膀上,不去看她的视线。
被乔纳森探知到的那只危险的野兽消失了。在某种未知魔力下收敛爪牙,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变成近乎无害的生物。
夜枭向旁递了个眼神,下属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捧着一套宽扁盒子呈了上来,打开后里面是一片纯然的鲜红。
“我为刚才的误会感到遗憾,超级小子,这件新披风就当做见面礼。”夜枭说,“去换上它吧,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因为在这里你才是唯一的危险。”
乔纳森:“……”
真是够了,为什么在哥谭一天受到的歧视要比在大都会一年都要多啊!
*
从小炉上端起矮盅,乳白色液体氤氲着热气坠入杯中。调酒师很高兴他的工作不再千篇一律,终于有了凿冰球然后倒酒之外的活:热牛奶。
套房沙发上只坐了两个人,两杯刚温好的牛奶放上桌时,夜枭刚吩咐下去查沃勒的位置。
沃勒又在阿卡姆搞什么事情他漠不关心,但小姑娘想要解决沃勒杀人放火,他的反应只会是买刀递柴油。
不然干什么,把人送进监狱吗?
如果他知道更多细节,说不定会想要亲自出马。但现在,夜枭充分支持小朋友的捕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