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2 / 2)

斯不知道。

雷霄一步一步向下走。而父亲和母亲对此一无所查,他们低声说着话。哥哥从父亲怀里接过她。

他们说话的声音像是隔着深海那般模糊,塔米斯先前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舞台布景变换之后就完全听不清了。可她却能听到雷霄的脚步声。

“看上面…哥哥…楼梯……”说话时她比光还惨白的唇在抖,下意识伸手去拍打那梯塔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可笑粗陋如沙盘模型般的场景巍然不动。

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雷霄的存在。隔着遥远的距离,塔米斯明白了,她和他们看到的不是同一个场景。酒神因子拉一下绳子,把舞台上所有虚假的障碍物都荡清了。她是戏外人,看得一清二楚,但戏内人看不见。

雷霄拔出刀横在眼前,凝视刀身上的血槽或者冷光,叹息着吹去其上不存在的灰尘,迈下楼梯的每一步都那么稳健。可一步一步下来,他原本苍黑的鬓发却在渐渐失去颜色。

恐慌很快就把塔米斯灭顶淹没。好刺眼的冷光,他要对谁出刀?——无论是谁,要有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胸口隐隐作痛,这凄寒的光把她带回到了那个夜晚。那晚她只能低头呆呆看着刀从胸口没出,任由鲜血淌下。

当时哥哥的表情她已经回忆不起来了…每个她觉得不如死掉的时刻,她都很少再回忆起第二次。可现在突然想起来了。不是在想当时有多痛,而是……哥哥当时是什么心情呢?

哥哥从不避讳谈起死亡,他就是那种对死神都要挥刀的人啊。有一次他坐在楼梯上血都流成了一阶又一阶的瀑布,还是那样的处变不惊,说话的声音也懒洋洋的,仿佛她慌乱往他腹部的破口按止血棉的是小题大做,“等我把死神的头砍下来,你就知道它长什么样了。”

因为那天她问他关于死神的传说。

其实哥哥以前很少生气…是她一直在惹他生气,因为她总是提到死。后来一个人她不再提了,只是有时很想他,再后来她连想也不再想了。

外公已经踏下最后一层梯。

塔米斯怔怔看着舞台…忽地暴怒。

她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渴望没错,但绝不允许有人伤害他们!绝不!她像个疯子那样抡起后面的椅子就朝那舞台和幕布砸,力道大得手背青筋都鼓起。砰轰几下,木头的椅子四分五裂,木屑四处飞溅。

那舞台还是纹丝不动,但后头的幕布破了一个洞,洞后一片深蓝。原本这幕布就是房间里窗户的位置,她曾经跳这窗离开过梦境,明白打破这窗就能回到现实了。

雷霄已经要走到哥哥身边了,父亲母亲还什么都不知道,她的身体一动不动在哥哥臂弯里闭着眼睛。塔米斯快被自己气疯了,她只想马上立刻蹦起来给这老妖怪一刀和他玩命,此时却被困在这个房间里。

她喘着气又冷冷往四周找其他工具,扫了一圈没看到,就踩到桌上,用肩膀撞、用拳头砸那幕墙,手伸进去往里硬拽!她现在披头散发咬牙发狠的样子是世界上最疯的小疯子,挣扎得满身伤口鲜血淋漓也不管,只要能出去她什么都不在乎。

那幕布像砖石结构那样裂纹越来越多,破洞越来越大,深蓝的夜空挤进洞里。

酒神因子头一次看到她如此暴怒偏执,除了实现目标之外,其他一切东西都看不见听不到。他没有帮她,什么都没做。就那样倚着墙,脸上的笑容淡得没什么温度。他不介意被忽视,只是在想一件事情。

终于,那幕墙轰地向外倒塌了,塔米斯毫不犹豫地跟着跳出窗外,烈烈飞扬的裙摆像是挣脱蛛网的蝴蝶。她在这里穿着的不再是那身刺客服,而是有个老人为她准备的裙子。

她心灵最深处的房间再次空无一人。窗外的夜空缀着颗略扁的月亮,快到月圆之夜了。这个小世界已经陷入黑暗很久,无数个梦里,残月渐渐满盈。可预见的未来里,迎来朝阳的机会渺茫。

酒神因子朝桌上地上的狼藉投去一瞥,木椅砖石碎片离地而起,拼回原来的地方,几乎是瞬间就恢复如初。

曾几何时,光是挤进这里它就废了无数力气,想都不敢想竟有一天能掌控这里,得心应手。要感谢那些帮他撕开这扇门的人吗?算了吧。

他坐上恢复如初的木椅,眼前那舞台还在上演着戏剧。老人从少年身边踱步而过,举起了刀。

“被骗了啊。”他说,唇角的笑容一点点抹平了。

原来一直在假装不在乎吗。

这么多疑点,他怎么会才发现。

*

雷霄的话突然变得很多。关于他的新世界,关于他的构想,关于他对他们的爱。密密麻麻像是念紧箍咒,要牢牢把什么人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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