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因为呕吐,单纯是五条悟靠近她才护住肚子的。
五条悟看到了,他低下眼睛问她“干嘛这么做?”
他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人群’,也不问‘你为什么在电梯里那样子?’绪方梨枝松了一口气,只有这个问题她是可以回答的。
她小声说,“爸爸他…以前我被别人碰到的时候也吐过。”
她组织着语言,她抬起头来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有唾沫的痕迹,五条悟沉默的拿手帕一点一点的帮她擦掉。
手帕是丝制的,他刚刚离开她的一段时间就是去酒店的前台要这个。
但是手帕对比起绪方梨枝的皮肤来说还是粗糙的,擦过之后绪方梨枝的脸颊侧面泛起淡淡红痕。
她好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继续望着他诉说着。
“那个时候爸爸踢了我。”
绪方梨枝把自己关进了房间的三年里面父母对她置之不理,但也不是一开始就放弃的——毕竟在她的身上投入了这么多,哪里可能让这些东西一瞬间就打水漂。
那天似乎是说好为她预约了什么心理医生,其实是一位贵妇人一定要绪方梨枝去参加她的茶会。
父亲说“那位夫人对你很感兴趣,她也有心理医生的执照,你在那里一定能够得到很好的治疗。”其实是爸爸已经跟她夸下海口,贵妇对于绪方梨枝的外貌经历,甚至是她的心理疾病都很感兴趣。
主要行程是准备让绪方梨枝去为她弹钢琴,如果说能顺便治愈一下绪方梨枝的心病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但绪方梨枝经过演奏会事件之后有轻微的女性恐惧症,而且呼吸道疾病已经出现,闻不了香水。
初次见面,夫人有些好奇的伸出手去摸她的脸,绪方梨枝吐了出来,还弄脏了夫人的裙子。
当时夫人脸色大变,但还没有说些什么,而爸爸却好像是吓傻了一样站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就是不断的道歉。
绪方梨枝当时吐得很厉害,也是跟现在一样跪在地上,她当时感觉到投射到自己身上的阳光被遮蔽,转过脸去看的时候,爸爸正在朝她走过来。
她那时候放松下来,毕竟是熟悉的人向自己靠近了,也想要道歉。
可是爸爸当时却只是阴沉着脸,一脚踹到她的肚子上面。
“……”
绪方梨枝此前不曾因为自己的懦弱得到过任何的谅解,现在她也不太指望谅解。
只不过她有点好奇的是,为什么五条悟这种时候蹲下来只是帮她擦掉了嘴角的脏东西,给她买了矿泉水漱口,后来不管有多少人路过的时候都在旁边看他们,哥哥也都半蹲在地上陪着她,用手背轻轻帮她擦掉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