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千野幸的略显萧索的背影,绿川光唇瓣嗫嚅、欲言又止。
但?……
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切曾经让他困惑、让他痛苦、让他耿耿于怀彻夜难眠的问?题,在今晚……不、就在不久之后?,他便将迎来?解脱。
一片静默。
簌簌落雪之中?,六道身影长久地沉默着,一言不发?地凝望着眼前这方矮矮的墓碑,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直到有人再也忍不住。
“我们每年?都来?这。”
卷发?的警官先生上前一步,沉默地站到了千野幸的身侧。
“不只是盂兰盆节……每一年?的每一个节日?,因为担心这家伙在下面害怕寂寞、我们都会尽可能空出时间过来?陪他,就这样?过了三年?。”
“千野。”
松田阵平没有回头去看千野幸的面色:“我不想将这三年?的等待描述成什么值得让人同情怜悯的苦情剧,同样?的,我也不打?算向你哭诉或者卖惨。”
“可……”
他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三年?实在太长了……”
黝黑的眸子中?,有什么晦涩难懂的情绪一闪即逝。松田阵平望着面前这方还不到自己腰部的低矮墓碑,沉默很久很久。
半晌之后?,他拂落睫毛上沾染的那?抹霜白,声音低沉:“——在遇见?你之前,我还能勉强说服自己再等一等,等到时机成熟、等到我也需要为了大众的利益献出生命的那?一天?……再下去揍那?家伙一顿。”
“但?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了。”
“从我发?现我越来?越没办法把他的影子从你身上挥散的那?一刻起?,我就对三年?前的那?场悲剧的真相,产生了完全无法消弭的质疑。”
这样?说着,卷发?警官低沉磁性的嗓音里很快就漫上了一股子焦躁的意味。他忽然扭过头,抬手一把攥住了千野幸被手套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手腕。
“那?个家伙的性格很正经。他不是那?种会耍着人玩的混蛋。”
“那?么、你呢,千野?”
锐利执拗的黝黑色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千野幸的眼睛,松田阵平沉声道:“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答案了?关?于[千野幸]和[千间目]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关?于当年?那?场爆炸的真相,也关?于……”
“——你到底是谁,千野?”
“……”
“……”
一阵漫长的沉默。
直到千野幸的眉眼间覆落了一层晶莹剔透的雪花、而其中?一片被他的不知道是吐息还是体温所融化,凝成一滴冰凉彻骨的水滴、滚落进千野幸的眼珠里后?,他这才像是被人上好发?条的机械一样?,缓缓地、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