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怀里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少女这会儿又有点焉了下去，两面宿傩眉心一蹙，心间隐隐翻腾起了一丝不耐。
成海千森眼角又沾了泪。
两面宿傩放她下来，粗粝的指腹随意地抚过少女卷翘的睫毛，抹去眼角泪珠，不紧不慢的动作看起来漫不经心，却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占有欲。
他的声音低沉而暗哑，似乎在压抑着不悦。
怎么又哭。
成海千森也不想，但一想到她现在的处境，能不能回去都不知道，心里面就止不住委屈，似乎连之前那些无处发泄的愤怒都泄掉了。
成海千森垂下纤长卷翘的眼睫，嗓音里带着沙哑的平淡，自暴自弃地说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放了我吧。一眼也不想多看他。
两面宿傩不喜欢她这样，哪怕是之前对着他发火，肆意放声哭泣，也比她现在这样好。
没了生气，像是要败掉的花。
两面宿傩有些头疼，那些人在他眼里如同蝼蚁，不值得他去看一眼，因为他生来与众不同，注定与世间万物背道而驰。
成海千森像人类，是因为她是人类，和那些弱小的人类一样脆弱。又不像人类，因为她独树一帜的性格和死而复生的异能。
立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男人，把手伸到了她眼前。
正殿中点着一盏小灯，橘色摇曳的光线照映到他手上，让成海千森看到了两面宿傩正在流血的手腕，那是她用簪子扎破的，以及六七根漂亮的发带。
喜欢哪一个。
虽然低沉，但意外的情绪稳定，说白了就是听不出情绪，所以更加危险。
成海千森低着脑袋，蹙眉盯着他手腕上的伤口，稍加思索，还是没能想到他想干嘛，她已经对这些发带不感兴趣了，于是随口敷衍道：碧蓝色的。
两面宿傩这下没什么异议，哪怕听出少女在敷衍。
碧蓝色的的发带柔软的躺在男人尖锐的指尖中，在橘色的光辉下，仿佛溪水中随着水流晃动的水草，很有一种鲜活的活力。
两面宿傩绕到她身后。
成海千森下意识想躲，却被两面宿傩按住了肩膀。
别动。
两面宿傩低声命令，随即抱着少女坐下来，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他抚过少女披散在背，乌黑柔顺的长发，尖锐的指尖灵活地将长发挑起三缕，用手中碧蓝色的发带给成海千森绾了一个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