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在酒吧门口昏倒,腹部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三厘米的洞口,贯穿身体前后。”
我:“您在和我开玩笑?”
“这是检查报告。”赤井倾身拿起搁在床下架子上的活页夹,放到我面前:“重要的是你当下的身体状况,伤口完全愈合,完全看不出有受过伤。”
我:“……”
难道是整蛊节目?没有摄像机?在医院不会添麻烦?
“这件事不在我管辖范围,虽然遇到通常也要上报,”赤井的目光审慎,“这次先放过你。自己能离开吗?”
我木讷地点了下头,他站起身就要走。
“请等一下。”我叫道。
赤井双手插袋,侧头看来,长发轻晃。
自称fbi的他一副「我不想工作的」怠惰样子,脸色看上去并不很好。
“请问我的琴在哪里?”
“送你上救护车前,丹尼尔放吧里了。”他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余下我呆坐在床上,手里紧拿着活页夹。
简单整理后,我离开医院,走上了街头。
在卫生间里看了半天,没在身上找到一点伤痕。但报告上的片子,又确实显示赤井说的不假。
最先想到会造成这种情况的,当然是咒术。
相较于有天元存在的日本,其他地方咒灵和咒术师屈指可数。
从赤井语气听来,他大概率听说过。但看上去对此并无兴趣,或许心里有其他事。
若是他真感兴趣,我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我身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症状?
从十八岁到二十一岁,这三年时间,我不是没遇到过咒术师。但我身上已经没咒力了,哪怕他们再敏锐,也不会察觉到我的存在,除了某个人。
难不成要为了这事联系他?算了吧。
地铁里一如既往散发着奇怪的味道,黄昏过后,乘客量逐渐到了高峰。
我靠在门旁的扶手,去到酒吧,丹尼尔紧张地问我身体状况如何,说我昨天背着琴出门,没走几步就倒了下去。
我耸肩说无事,只想看看我的琴。
下了晚课后直接到这儿来,没有将琴先放回宿舍,真是一个巨大的失误。
琴盒上有刮蹭的痕迹,我连忙打开它,简单确认了一下,幸好没有伤到。
我最贵的家当就是这把琴,要是它坏了,实在没钱买第二把。
背着琴离开酒吧,秋季的冷风吹过衬衫,叫我打了个哆嗦。
抬手拦了辆车,我坐上去,斜斜空靠着车窗玻璃,结束了保险公司的通话。
窗外灯火通明,这座城市的夜晚来临了。
熟悉与陌生的滋味混合在心头,我在这里度过了如此漫长的时光,却始终觉得没法完全融入其中。
即使我已没有咒力,也还是摆脱不了咒术师这个身份。
虽说一直在逃避这点,如今突如其来的事故,又让我不得不重新面对。
逃得再远,也只有一个地球,一个宇宙,更可怕的是,过去留在我心里,怎么都跑不了。
伴随着鸣叫着的警笛,一道红光闪过窗外,我还是下意识地吓了一跳,眼前又闪过那天那幕,我怀中的人。
别想了,别想了,我深吸了口气,保持麻木,继续前进就好。
结果还没到终点,路上就堵车了。
今天是周末,等下去不是办法,我识趣地背着琴下了车,边吃着丹尼尔给我的三明治,边往公寓走。
还有一年就要毕业,大家都在考虑出路。
刚上大一时,同系的都卯着劲想做独奏者,我却从一开始就决定以升学为主,最终目标是混到教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