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冲进工作室时,正撞见供应商老板指挥工人搬最后一台打印机。小陈抱着文件夹拦在门口,眼泪把睫毛膏晕成了黑圈:“苏姐,王总说再不给钱就……”
“钱在这里。”苏清颜把支票拍在桌上,王总捏着支票的手指突然僵住,随即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苏小姐早说嘛,都是误会……”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突然炸响。王总接电话的瞬间,脸色从红转白,最后变成青紫,挂电话时手都在抖:“设备……设备留下,我们走!”
工人刚扛着打印机出门,就被辆黑色宾利堵住去路。林舟从副驾下来,手里拿着份文件:“王总,顾氏刚收购了您的建材公司,这是解聘通知书。”
苏清颜攥着支票的手指泛白。
“苏姐,你看窗外!”小陈突然指着街对面,那里正有工人搬着全新的设计器材往里运,“他们说……是顾总让人送来的!”
最新款的绘图仪、德国进口的裁切机,甚至连她念叨了半年的激光雕刻机都赫然在列。苏清颜冲进仓库时,差点被满地的包装泡沫绊倒,最里面还堆着十几个贴着海关封条的木箱,拆开的一个里装着套银质绘图工具,镊子上的雕花闪得人睁不开眼。
“林助理说这些都是基础设备。”小陈举着张便签,上面是顾晏臣凌厉的笔迹,“他还说,下午三点前见不到方案,就把这些全砸了。”
苏清颜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她抓起绘图笔时,指尖还在发颤。
两点五十七分,苏清颜站在顶层电梯口,怀里的设计稿被体温焐得发烫。玻璃门内,顾晏臣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侧脸冷硬如雕塑:“城西那块地?给我改成花卉市场。”
“可是顾总,那是黄金地段……”
“我要种满海棠花。”他打断对方,视线突然扫过来,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正好撞上苏清颜的目光,“三点整,很准时。”
苏清颜把方案放在他桌上时,闻到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他右手缠着新的纱布,应该是重新处理了伤口,札记被锁在保险柜里,柜门上的指纹锁闪着冷光。
“翻到第三十七页。”顾晏臣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敲击着扶手,“那里的银线弧度不对。”
苏清颜翻到那页时愣住,她确实在这处反复修改过,最终还是留了瑕疵。男人突然俯身过来,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左手按在她握着笔的手上,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应该这样。”
钢笔在纸上划出道流畅的弧线,他的指腹故意蹭过她的腕骨,像在把玩珍贵的物件。苏清颜的耳朵瞬间红透,却听到他突然低笑:“脸红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顾总要是没别的事……”
“晚上有个酒会。”他抽走她手里的钢笔,别进自己西装口袋,“穿我让人准备的礼服。”
苏清颜刚想拒绝,就被他投来的眼神钉在原地。那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像在说“敢说不试试”。
“我没有合适的首饰。”她找了个最蹩脚的借口,却见顾晏臣打开抽屉,里面铺着丝绒的托盘上,钻石项链的光芒差点刺瞎她的眼。
“这条‘星轨’配你设计的海棠礼服。”他拿起项链往她颈间戴,钻石的冷光映在他眼底,“去年拍回来的玩的。”
苏清颜的呼吸都忘了。这条项链上个月在日内瓦拍出九位数天价,财经版头条还说顾晏臣买下来当镇纸用。
“我不能收……”
“这是工作。”他扣上搭扣的手指顿了顿,声音低沉,“你现在代表的是顾氏设计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