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擦身子,物理降温,降不下来烧傻了都算轻的!”方倾羽被吓得语速极快,“还要干净井水,凉的最好,大娘麻烦你打一盆,得快点,你家小宝烧得太重了。”
一听这话李春莲哪还顾得上别的,赶忙听话照做。
烈酒刺鼻的辛辣味直冲鼻腔,方倾羽只能尽量忍耐,快速用搪瓷缸舀了半缸烈酒,将缠着绷带的右手浸湿,半跪在炕沿边,开始用一种极其规范的方式擦拭。
重点区域是颈动脉搏动处、腋下、腹股沟和腘窝。这些清清楚楚记录在那笔记本里,而她早把那为数不多的遗物翻看无数遍。
她动作麻利得惊人,浸了酒精的绷带在几处关键区域快速有力擦拭,酒精挥发的冰凉和刺激,精准对抗着高热。炕上孩子的抽动幅度明显减缓,连紧闭的牙关也略微松动了些。
听说新来的沪市大小姐要给张队长家的大娃治病,这会儿已陆续来了些人想看笑话,结果被方倾羽认真又好像很专业的手法给钉得说不出话。
有人突然惊叫道:“快看!抽得轻了!”
孙大柱死死盯着方倾羽的手法,和他见过的部队卫生员一模一样!
“是……是正经退烧路子!”他喃喃自语。
半缸凉井水端来,方倾羽借着缸身的遮挡,意识沉入空间。指尖在泉眼极其隐蔽地,蜻蜓点水般一蘸,一滴灵泉水瞬间融入凉水中,无色无味。
她用搪瓷缸的边沿一点点撬开大娃松动的牙缝,将稀释了灵泉的凉水,缓慢而不间断地滴进去。
冰凉的生命能量迅速浸润着干涸灼热的咽喉和神经,无声地滋养安抚濒临错乱的系统。
孩子喉咙里的怪响越来越弱,急促喘息逐渐变得粗重但平稳。
紧绷的空气终于松动了些。
李大娘看着孩子脸上骇人的紫红褪去几分,绷得像石头的身子也软和了些,眼泪终于涌了出来:“老天奶开眼……”
她眼泪汪汪,颤抖地握住方倾羽的手:“方同志,是你救了我的宝贝!以后有啥需要,尽管找我!”
方倾羽见目的达成,温和一笑:“婶儿,这是应该的。”
随即她又无比认真道:“婶子,听我一句劝。小宝现在只是退了烧,但她的病还没好,”她把李春莲拉到一边小声说,“幸好我出来的时候就怕生病不好治,带了一点消炎药......你放心,我以前肚子不舒服上医院开的,剩下的,正经路子。”
“一会儿我回去给你拿来,小宝吃了能稍微好一点。但是,这终究治不了本,你明天一早赶紧带去卫生站,不能再耽搁了!”
李春莲刚落下的心又高高悬起,她边听边记,就怕哪个字漏了、听错了。要不是方倾羽字字坚定,看起来不是啥绝症的样子,她恐怕当场就要瘫下去!
这消息很快传开,村民们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变了点。梅花听了在宿舍里直拍手:“小方,你可真行!这下看谁还敢说你娇气!”
小英也凑过来,羡慕地说:“我要是也能像你这样厉害就好了。”
可方倾羽摇摇头道:“我也只是运气好,刚好看过医生这么做。而且我真心觉得能来这里的知青同志们都是很厉害的人,这可不是什么运气能做到的。”